“他也不想想寒大人活了多大岁数,他多大岁数?和个老人家计较,不气死自己才怪。”虽如此说着,凤白梅还是整了整束发的玉簪,披上外袍往主院去。
凤臻虽坐主位,但那一脸狰狞的恨不能生吞个人的神情,与寒尚书怡然饮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气场这一块,完败。
凤白梅进屋,同寒世修见了礼。
尚书大人着绯色官袍,戴双翅乌纱帽,腰悬玉带,足蹬皂靴,显然是一散朝便赶来的。
瘦长的脸上八字纹明显,脸颊向下耷拉着,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严厉。眼睛周围布满了皱纹,但一掀开眼皮,褐色瞳仁里精芒如电,让人觉得这具身体里还有用之不竭的充沛精力。
那灼灼眸光里,倒映着弯腰揖礼的男装女子。
凤白梅像男子一样将满头乌发用一条梅花带束在头顶,斜插一支白玉勾簪。身上穿的是一件绣金色折枝梅花的黛衣,束袖束腰,外面披一件黑色宽袍。
浑身上下皆是男儿打扮,但又叫人一眼瞧得出是个女娇娥。
她行的也是男子的文礼,弯腰叠掌于额下,未叫她起来,她便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
便是这样一个女子,把他儿子的魂儿给带走了。
“老夫今日为私事而来,因赶时间没换衣服,凤小姐不必拘礼。”
凤白梅这才起身落座,面上挂着浅浅笑容,“家主年轻,若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寒大人海涵。”
凤臻有些不服气地吭哧,“是他先为难我母亲的!”
凤白梅不理他,只又问:“不知寒大人此番登门,有何指教?”
寒世修未应,只看向凤臻,要他回避的意思很明显。
凤白梅道:“阿臻是我凤家家主,凤家的事,他都可以听。”
寒世修便不再说什么,抿了口茶,正色问:“凤小姐是因为老夫之前的态度,才不愿与犬子完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