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一开门,便看到一站一坐的两人,慢悠悠地踱步而来,立在桩下同凤白梅打招呼:“小白,早啊。”
凤白梅还未开口,馆长便道:“吵死了。”
寒铁衣一想到老人昨夜空手接锏的壮举,再想到自己曾经扭过他,便忍不住心里一寒。但眼角瞟到旁边的凤白梅,胆儿一下就肥了,长声喓喓地道:“一年前,蜀中清风观突然传出,观主许风白奸淫良家妇女,被观中门徒追杀,下落不明。”
凤白梅闻言,睁眼看着旁边的短发老人,见他一脸正气,和寒铁衣口中那位许观主形象上有些出入。
在凤、寒二人的注视下,短发老人收了势,双手负后,翩然立在梅花桩上,抬眼看向泛白的天际,眸中似乎蕴含雾气。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凤将军与寒阁主这一路,不会太平。”
被他点破了身份,凤、寒二人也不惊讶。
凤白梅笑问:“真如清风观弟子所言吗?”
短发老人偏头看她:“凤将军觉着呢?”
凤白梅道:“我只信我看到的。”
短发老人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凤白梅目光悠悠地转向了厢房:“馆长几番露底,是坚信我二人不会将你身份说出去,还是认为,即便被观中弟子找上门也没关系?”她微顿,看向寒铁衣:“还是,您有事相求?”
许风白目光一转,也看向寒铁衣:“天机阁断武林不平事,老夫想请寒阁主断一断,背祖弑师之人该当如何?”
寒铁衣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许风白眸光一凝:“若他准备破坏开炉大会呢?”
寒铁衣闻言面色一正,原本歪靠在柱子上的身体也站直了,抬头定定地瞧着许风白。
开炉大会,虽是葬剑山庄举办,举凡武林大家都会齐聚,一是为夺吴子怀新剑,即便不能得剑,看上一眼也能和人吹三天。第二个,这是个扬名立万、拉帮结派的好机会。
开炉大会上出现任何差池,都将在武林中掀起不小的风波。
“乱武林者,死。”寒二公子一改平日吊儿郎当模样,一句话从齿缝间钻出,竟比晨风还凉。
许风白闻言笑了笑:“老夫生平不做亏心事,那畜牲不仁,我却不愿为他沾了血,就劳烦寒阁主替老夫清理门户了。”说完,飘身下了梅花桩,往厢房去,朗声道:“小崽子们,起来练武了!”
他把话说的轻松,寒铁衣却觉肩上沉甸甸地压下了一担子,压的他胸闷难受。他摆出满脸苦相,委屈巴巴地道:“小白,你可得帮我。”
凤白梅还未应话,忽的起身跃到了旁边的梅花桩上。
寒铁衣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头上“嘭”的一声,双臂粗的梅花桩从他头皮的地方折断,木屑四飞。
他吓得双腿一软,机械地转头望了过去,只见武冰洋将入云锏抗在肩上,往旁边啐了一口,一脸遗憾地道:“不好意思,本来是打凤白梅的,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