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哑声道:“你……你是仙人吗?”
……
秋雨桐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雪白的床顶帐幔,还有些恍惚。
过了许久,他才清醒过来。
他又梦见过去了。
那时的陆霄,还是个小屁孩儿,脏兮兮地趴在雪地里,又可怜,又可爱。
如今小屁孩儿长大了,竟然为了一柄下品灵剑,打了他整整八十板子,还罚他跪雪地……孽徒啊。
秋雨桐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但又没有法子,只得安慰自己,也罢也罢,反正自己也算因祸得福,开了灵窍不说,还吸收了不少天地灵气。
等他去卷帘胡同找到三师兄,回到朔雪城恢复了修为,再回来修理这个欺师犯上的孽徒。
秋雨桐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雪容,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柳碧桃蹬蹬蹬地跑到床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冲着门外扬声道,“小喜子,别熬药了,赶紧去叫太医,你家公子醒了!”
“哎,哎!”小喜子一叠连声地应着,扔下药碗就跑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冷不冷?饿不饿?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我们都以为你不行了!”柳碧桃小心翼翼把秋雨桐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秋雨桐被他吵得脑仁疼,哑声道:“水。”
柳碧桃赶紧倒了杯水过来,秋雨桐只喝了一口,“噗――”一声全喷了,差点没被烫死。
柳碧桃讪讪道:“那个,我不太会伺候人。”
秋雨桐有气无力道:“行了,你方才说,我睡了三天三夜?”
柳碧桃顿足道:“可不是嘛!把我们都给急坏了,幸好张公公送了些野山参过来,我那边也有些鹿茸,小喜子每天切几片鹿茸熬参汤,才勉强把你的小命吊住。”
秋雨桐心中微微一暖,小喜子不用说了,柳碧桃刀子嘴豆腐心,张德福也一直待自己不错。
两人正说着话,小喜子和张德福带着一个老太医进了门。
老太医把过脉之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雪容公子这脉象,倒是已经平稳了,背上的伤也好了许多。最近不要受寒,伤处按时换药,不要沾水,每日一碗参汤补着,开春之后便大好了。”
张德福松了口气,送走老太医,又把一盒野山参放在秋雨桐床头:“唉,雪容公子,这些东西老奴也用不着,你拿去好好补一补吧……唉。”
秋雨桐谢过了张德福,又见他愁容满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张公公,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张德福叹道:“自从公子你弄断了陛下的爱剑之后,陛下就把自己关进了……秋仙师以前的卧房里,这都快三天三夜了,一直不吃不喝。”
“他把自己关在我……秋仙师以前的卧房里?”秋雨桐微微一愣。
陆霄卧房的对面,那间上锁的房间,就是他过去的卧房。
张德福叹了一声:“雪容公子,你有所不知,秋仙师是陛下的师父。他的模样和你,和你……”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这柄夜雨,和另一柄天水碧,原本是一对灵剑。秋仙师将夜雨赠给了陛下,陛下一直爱若珍宝,恨不得时时带在身边。后来秋仙师走了,如今夜雨也断了,陛下他就……唉,唉。”
秋雨桐听得糊里糊涂。
他自然看得出来,陆霄非常珍爱夜雨。也对,虽然夜雨只是一柄下品灵剑,但封印了自己的一道剑气,还救过陆霄好几次,难怪陆霄如此珍爱。
可是,为了一柄碎剑,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这怎么可能?陆霄为人冷静强势,根本不是这样软弱的人。
张公公望着秋雨桐,轻声道:“雪容公子,老奴也知道,你心中有怨。可是,可是……老奴斗胆,想请公子去看看陛下,劝一劝他。”
秋雨桐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不会听我的。”
别说如今这个无足轻重的“雪容公子”,就连过去的秋雨桐,陆霄也恨之入骨。他拿什么去劝陆霄?
张公公哑声道:“就算老奴求你了,好不好?”
秋雨桐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担心这个唯一的小徒弟,轻叹了一声:“我试试吧。”
“多谢公子!”张德福大喜过望。
秋雨桐身上还带着伤,行动十分不便,张德福招呼着两个小太监,抬了一顶小撵过来,将秋雨桐抬了上去。
一行四人出了门,此时正是黄昏,天上飘着细碎的小雪。
到了静心殿后院,只见那间曾经锁着的卧房,此时房门大开,里面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秋雨桐喃喃道:“人呢?”
张德福慌了:“这,这……陛下方才还在里面的,他去哪儿了?这可怎么办?陛下心情不好,可别出什么事儿……”
皇帝失踪,整个大宁宫都慌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监和金吾卫们撑着火把,从前朝到后宫,一路呼唤,一路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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