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其实也笼罩在战火之中。
今年一开年,谯纵、桓谦、姚兴便三路大军围攻,北面还要承受拓跋珪十五万步骑的威胁。
不过全都被毛德祖、沈庆之、萧承之、王镇恶一众将领挡住了。
所有人马当中,谯蜀和桓氏最急迫,攻不下夷陵,便转道攻打枝江、当阳、临沮等地,一度攻陷枝江,威胁江陵侧翼。
桓振的步骑,几次杀入襄阳城下。
桓氏经营荆襄四五十年,即便被赶出去了,仍旧有人暗中与其眉来眼去。
刘道规在荆襄推行土断,也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
与桓氏勾勾搭搭,也就顺理成章了。
直到刘道规率两万精锐返回襄阳后,人心方才安定下来。
“父亲,这些都是襄阳暗中与桓氏来往的密信。”刘义兴捧着一摞信笺。
刘道规扫了一眼,奇道:“你为何没有揭发他们?”
刘义兴缓缓道:“桓温桓冲镇守江陵多年,颇有仁政,荆襄子民感怀至今,暗中心向桓氏者不知多少,今若捕杀这些写密信之人,必逼反心向桓氏之人,是以不如隐而不发,令其忧惧。”
“你能看出这些,大善。”刘道规欣喜不已。
刘义兴却不居功,“是殷先生教导。”
殷仲文连忙拍了一记马屁:“公子天生聪颖,勤奋好学,聪明过人,在下抛砖引玉而已。”
“你倒是会说。”
也不全是他的恭维,刘义兴自幼便延请名师悉心教导,底子本来就不差。
“那你说说如何处置这些人?”刘道规继续问道。
“恕儿直言,无论父亲对这些豪强如何宽仁,他们都会首鼠两端,不妨借此事将荆襄大姓发配青州,以抑制豪强,亦可增强青州晋人实力,压制青州胡人。”
刘义兴侃侃而谈。
刘道规斜了一眼殷仲文,他同样也是满脸惊讶。
显然这些都不是他说的,这等眼界格局,他在之前的出谋划策中从未有过。
刘道规不禁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起来,他常年留在彭城,长于妇人之手,本以为他会有妇人之仁,没想到却无半点心慈手软。
这年头一个合格的君主,绝不能有妇人之仁。
就算一个平常人,在这年头心慈手软也活不下去!
而且此策颇为高明。
青州胡多晋少,自段龛以来,不知迁入了多少匈奴、乌桓、鲜卑、杂胡,当地晋人早就南下了。
胡人太多,便是祸乱之源,现在是被刘道规打服了,一旦他们人口增多,或者有朝一日,己方虚弱,这些人必然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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