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刘义兴单独留了下来。
“自南渡以来,为安置北方流民设置侨州侨郡,虽能安定一时,但这么多年,州郡混乱,官吏冗积,治权不明,儿建议取消侨州,精简官府。”
升任骠骑左长史后,他倒是越来越胜任了。
“你能有如此见识,长进不少,然则侨州侨郡牵扯太多人的利益,非一时可以免除,而且为父只是骠骑将军,这等大事,只能留待以后。”
过多的干涉朝廷,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骠骑军府与朝廷的关系越来越敏感。
刘义兴道:“朝廷不是有伯父在么?”
“你伯父也不是什么都能管的,这其中道理你以后就会明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治国理政跟行军打仗一样,也需讲究时机和火候。”
随着妖贼的覆灭,两边关系不仅敏感,而且复杂。
“伯父有旧伤在身,父亲灭南燕,定荆襄,收复洛阳,有再造社稷之功,当为则为。”刘义兴话中有话。
“是谁让你来的?”刘道规一阵诧异,他这是借侨州侨郡来劝进。
刘义兴一脸镇定,“儿近日读史,读到霍光和桓温旧事,一时有所感悟,并无他人指使。”
这两人都有非常多的共同点,都是权臣,都是辅佐皇帝,安定社稷,二人活着的时候风光无限,二人一死,子嗣都被灭族。
当然,这种类比有些牵强。
但道理却是一样的。
以刘道规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无人可撼动,但若是不走上最后一步,难保子孙后代的结局。
权力的斗争就是这么残酷。
只能有一个赢家,还是赢者通吃,输者非但倾家荡产,还要连累子孙后代。
“这些事情万不可对外宣扬,为父心中有数。”
望着这个早熟的儿子,刘道规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慨老刘家的人都天赋异禀,年仅十三,野心就逐渐展露出来。
不过在这个世道,这并非坏事。
养儿如羊不如养儿如狼,有野心的狼崽子,比没有野心羔羊要强太多。
刘道规能不能登上权力巅峰,影响最大的是他。
“儿告退。”刘义兴没再多言,拱手告辞。
刘道规一个人坐在议事堂中,如果连刘义兴都如此,更不用想其他追随者。
以前总看不惯士族高门只为门户计,如今轮到自己上来,照样落入窠臼之中。
人性不可更改,尤其是关乎自己的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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