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好的,我们会转告。”传令兵点点头,转身欲走。
“等一下。”邓达康又叫住了他。
传令兵立刻站定:“您请说!”
邓达康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你帮我给周毅带句话。”
“如果他痊愈了,还没忘记当年在医学院礼堂里许下的誓言,那就拼了命地去努力,让自己重新拿起手术刀,治病救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告诉他,祖国需要他的那双手!”
“是!”传令兵郑重地敬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去。
距离邓达康休息场所的不远处,李卫国的办公室,助理王凯旋正在做着例行汇报。
“……第一批参与临床试验的名单已经全部就位,共计二十人,都是从全军和地方挑选出的特殊伤号。有高位截瘫、视觉神经永久性损伤、肢体残缺……基本涵盖了这次研究成果。”
王凯旋将一份名单递了过去,“最后一位,就是那位南边的排雷英雄木富国,半小时前刚在蒙省落地。”
“嗯。”李卫国翻看着名单,上面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血与火的故事,“家属那边的思想工作跟审核工作都做好了?”
“政审通过了,也都签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绝对可靠。有些家属和可能泄密的亲戚没通过政审的,我们都留了后手,他们会安排到保密等级更低的第三期测试,甚至等到技术公开之后。”
“嗯,你做事,我算是放心了,不过不能松懈,这事不能出半点纰漏。”李卫国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对gw的收购控股案呢?”
“正在进行,对方的股权结构有些复杂,速度比较缓慢。”
“慢?”李卫国睁开眼,“那就想办法让它快起来,用钱砸,用资源换,我只要结果。”
“明白!”王凯旋干脆地回答。
李卫国揉了揉太阳穴,连轴转的工作让他有些疲惫:“第一批手术就要开始了,你替我去一趟,给医生们打打气,也给那些功臣们带去些慰问品,增强一下他们的信心。”
王凯旋笑着应下:“没问题。不过李总,您亲自去一趟的话效果不是更好?”
“我这张脸现在太招摇,去了反而让他们有心理压力,会让他们不自在的。”李卫国摆了摆手,“你就说是组织上的关怀,别提我。低调,懂吗?”
“懂了。”
王凯旋离开后,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李卫国点开加密线路,屏幕上跳出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最新情报。
画面不再是之前模糊的远景侦察,一段经过处理的视频开始播放。
那是一片幽深的密林,无人机飞翔中,镜头猛地一抖,随后镜头转变。
画面中,一个修长的身影一闪而过。
视频被技术人员放慢了数十倍,逐帧分析。
那是一个穿着银色软甲的身影,背着长弓,最关键的是,镜头捕捉到了那对标志性的尖长耳朵。
视频的最后,是那个身影猛然回头的画面,虽然模糊,但对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直视着窥探者。
李卫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一个两个的小鱼儿,怎么就没有大鱼呢?”
——
实验室,特殊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冰冷而洁净。木富国被妻子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
“小心脚下,这里的床比家里的高。”妻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嗯。”木富国应了一声,眼前的黑暗让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敏感。
还没等他站稳,病房里就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新来的病友?欢迎加入‘半身不遂’俱乐部,我是高位截瘫的周毅。”
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的笑意,让病房里略显凝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木富国的妻子连忙回应:“你好,你好!”
木富国也摸索着朝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我叫木富国,这位是我媳妇。我……眼睛看不见。”
“巧了。”周毅躺在床上,只有脖子能动,他眨了眨眼,打量着这对夫妻,“一个看不见,一个动不了,咱俩这算不算凑了个整?”
“不对,也要加上我这个没腿的老家伙。”第一个到来的老警察笑着道。
木富国的妻子被那位老警察逗得噗嗤一笑,心里的担忧也散去几分。
一番交流下来,病房里的气氛热络起来。
另外一个腿部被截肢的老警察。
这就是三人房的全部患者。
瘫痪,失明,截肢。
每一个词都重如千斤,但从这群人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聊家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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