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处处难受,腹痛、胸闷、咽喉腥甜、四肢酸软乏力,大腿上还能摸到被谢裁玉用笔抽出的肿痕,居然因此忽略了那里……传来的异物感。
趁他发愣,谢裁玉将手伸进被子,拔出了一根被润泽得亮晶晶的药棍,末端还牵着丝儿:“凉王烧得真厉害,短短一个时辰,含得这么热、这么细了。”
[啧,别说,七弟耍起流氓来还挺带感。]
纪柏森靠在床柱上,自顾自地翻看着《时空管理法》:[为什么突然叫他‘七弟’?增加背德感?]
[冰雪聪明~]
[说得好像真有血缘关系一样。]
“你……!”谢泉瞪着谢裁玉手里的药棍,既羞恼又难堪。
他眼尾染上淡粉,犹如错抹了女儿家的胭脂,有股别样的妖丽,谢裁玉忍不住俯身亲他的眼睛,谢泉侧头躲开。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只能仰视。
从前谢泉是太子,高高在上,便似开在高岭的孤芳,可远观而不可企及。
如今他零落于地,沾染了尘泥,谢裁玉终于能将他拾起,细细濯净泥土,修剪成自己喜爱的模样,插入瓷瓶肆意赏玩。
他仰望了他那么多年,一直期盼他低头看自己一眼,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地位颠倒更令人兴奋满足?
虽然谢泉似乎认定是自己害了他。
宫女同他们之间隔着一层丝帐,仅能看见两人朦胧的轮廓,陛下身子压得很低,几乎贴到了凉王身上,不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凉王陡然推开他,将一件东西用力掷了出来。
那东西摔到地上,裹着黏腻水声,滚了好远才停下。
宫女飞快瞟了一眼,那竟是先前孟御医带来的药棍,已经融化了大半,变得晶莹透亮,泛着暧昧的潮光。
那还是陛下遣退御医,亲手放进凉王身体里的——
她正浮想联翩,谢裁玉已从容站了起来,神色如常,全然看不出刚和凉王争吵过:“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好凉王,有什么事立即禀报,不得有误。”
“诺。”
谢裁玉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道:“凉王养病期间,除了御医,不许任何人接近陵光殿,如有差池……呵。”
被他似醉非醉的桃花眸一扫,宫女们当即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再拜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