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换兄
班氏长子班固不忍亡父受私写国史之污名,替父顶罪。次子班超策马进京,计谋代兄长受过。
5.梦遇
班超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没办法醒过来。
他在梦里看见了十二三岁的自己,执一支巨笔,笔杆竟似铁制的,在一支细小的竹简上书写。
四周堆满了如山的各色竹简。
一只手突然去抽那支巨笔。孩子的手纹丝不动,继续书写。
“秉笔就是执心!”一个声音道,“写就是立!立一家之言。”
孩子写着写着,发现字迹变红,在竹简上殷红一片,细看笔尖里竟滴出血来。孩子悚然站起……发现所有的竹简都渗出血,很多血,汇聚起来,到处都是……“血!血!”那孩子喊。
“汝心不正!”那威严的声音说。
血流化作一条血龙,将孩子卷起,直到半空。孩子惊呼着,却看见另一个自己——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还在原地危坐,秉笔而书……
梦里的班超好像听见了奔马的蹄声,以及马被勒缰立起的嘶鸣,陡然从灵堂的蒲团上惊醒,坐直了身子。他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了。
父亲刚刚身故,班超一身孝服,看见一个远去洛阳报丧的族人冲进了灵堂,对着自己喊“班二先生”。
班超卸了麻衣孝装,在灵前行跪拜大礼,叩头九次,一丝不苟。
素衣的班昭进来:“大哥还没有赶回来?”
“大哥在洛都被执了。”班超站起身来说,“有人举报父亲私写国史,伪造图谶。大哥可能是不想父亲声名蒙羞,顶了罪,说皆是他一人所写。”
“那大哥他……”
“不日就要问斩了。我这就赶往洛都。”
“我这就……”
“你陪着母亲。”班超按住妹妹的肩,携剑而去。
班超驱马疾驰,隐隐听见另一骑在身后赶来,叹了口气,慢了马速,追上来的果然是素衣风帽的班昭。
“我这一去,未必回得来。”
“我知道。”班昭面色潮红,咬着嘴唇,“可是二哥,从小到大,你干的那些冒险事,可曾甩得掉我?”
班昭一脸的决绝,叫班超看着心疼,这么些年,他好像从来没忍心拒绝过妹妹。
“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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