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夕的一再说服下,小太子还是被她拖上了伊妃设置的春日宴。
此时外头虽鸟语花香暖阳融融,然这春日宴却是在较为封闭的大殿中举行的,据说是由于伊妃对春日的柳絮过敏。
“她若再动歪心思害了你,父皇不在宫里,你就完蛋了!”小太子不情愿地坐在主位上,对着边上的秋夕耳语。
秋夕正看着大殿中央舞娘摇曳的身姿,惶惑了一会儿之后,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此言差矣,伊妃娘娘与我无冤无仇,她要害的人应该是殿下您……那日我也不过是因为与您一起把玩那九曲连环,故受池鱼之殃。”
“你!”小太子有些想跳脚,“好哇,你明知如此,还怂恿我来,你你你……你这坏女人!”
此女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生身母亲?
“皇上既帮殿下解了毒,必定是知晓那毒的,也知晓是伊妃娘娘对殿下不利,出征之前却没有揭穿她,请殿下细想,这是为何?”秋夕为他盛了一碗百合糯米羹汤,权当宽慰,轻声道。
小太子喝了一口那甜腻的羹汤,咋了咂嘴:“莫不是……想留给我?”
“殿下英明。”秋夕夸赞道,“殿下作为一国储君,将来迟早要荣登大宝,若是连一个有罪的后妃都治不了,将来如何统治天下呀?”
小太子蹙了蹙眉,看向正在人群中言笑晏晏的美丽女子。
伊妃今日的着装异常清爽飘逸,一袭黄绿色的轻纱宫裙,头上簪了几朵春日里开得正盛的勋章菊。
与其他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相比,她此刻俏丽的模样不似宫妃,到有几分民间小家碧玉的清丽随性。
“伊妃此人,看起来倒不似心怀叵测的。”小太子撇了撇嘴,目光深深。
秋夕也将眼神投过去,此时,伊妃正与一名蓝衣女子交谈。
秋夕一见那蓝衣女子,顿时感到心中一悸,此时恰巧她抬头,目光往秋夕所在的方向看来,当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秋夕感到了一股莫名而无法说出的感觉。
胸口很闷,心中压抑,这个女子,让她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那名蓝衣女子是何人?”秋夕低声问边上的小金子。
“那是绕梁阁的乐嫔娘娘。”小金子连忙答道。
乐嫔?
好似在哪听说过。
这场春日宴非常平静,一切都在按照流程进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众位嫔妃以及王公大臣的家眷只一一过来向小太子敬过一杯酒,小太子年少,无法饮酒,都由身边的小金子接替。
乐嫔来时,秋夕看着那乐嫔,乐嫔也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乐嫔是一个长相与着装都很清淡的女子,却让秋夕心中发寒。
这场宴会在傍晚结束,秋夕与小太子一干人等回到东宫,碰到了青枣。
青枣好似已经等了许久,见小太子与秋夕回来之后,连忙向着小太子先请安,又跑去急切地问秋夕:“娘娘,您与太子殿下还好吧?”
“无碍。”秋夕摇了摇头,打发小太子去做功课,她继而又向青枣问道,“青枣,乐嫔是何人?”
提到“乐嫔”二字,青枣的手掌微微蜷缩,眸色变深:“她是害过娘娘的人!”
“害过我?”秋夕不解。
“娘娘当年在宫内失踪,定然与乐嫔相关!”青枣愤恨道。
那日她陪着她家娘娘进入绕梁阁之后,她不久便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便被软禁在绕梁阁,她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却得知她家娘娘去世的消息。
虽无直接证据,但她家娘娘失踪的事定然与乐嫔脱不了干系!
“皇上知晓此事么?”秋夕问。
“奴婢禀告过皇上,皇上也曾去找过她。”青枣继续道,“那日皇上斩了绕梁阁的大半乐师与宫人,审了她一天一夜,她却只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
“连皇上,都奈何不了她么?”秋夕讶然。
“乐嫔身份成谜,陪在皇上身边许多年,这么多年,宫内时常有宫人无故失踪,都是被乐嫔捉去绕梁阁试音的,皇上对于此事从未追究过。”青枣的眉目有些暗淡,眼眸微红,“那日奴婢从绕梁阁逃出禀告皇上,也被乐嫔说成是随意抓的一个宫人试音而已,对了,奴婢还在绕梁阁看见了当年的莹嫔。”
“莹嫔?”
“是,皇上曾经的宠妃,也曾对娘娘您不利,她被人与奴婢关在一起。”青枣道。
“你从绕梁阁逃了出来,那她呢?”秋夕感到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担忧。
“那日奴婢是打晕了她之后才逃的。”青枣摇了摇头,“至于奴婢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秋夕点头,总感到心中惴惴难安。
乐嫔到底是何方神圣?而莹嫔究竟身在何处?
几日之后,宫外忽然传来消息,郭侍郎之妻忽然开始高烧不退,口唇乌紫,终日昏迷不醒,大夫诊断为瘟疫。
瘟疫代表的是极快的传染性与极高的死亡率,很快,京华开始人心惶惶。
石焚与小太子慌忙下诏书安抚,然不出二日,李尚书的妻子也被查出瘟疫,如此这般,朝内诸多大臣的正室妻子相继得病。
不久之后,宫内出现了第一个病例,是一个平日里负责端果盘的小太监,且被发现之时这小太监便死了,应该是已经染上瘟疫许久了却一直不曾声张。
小太子即刻下令将与此人接触过的宫人隔离,然第二日便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病例,瘟疫在皇宫之内蔓延开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宫内太医一时之间焦头烂额,整日整日齐聚太医署商讨诊治对策与药方。
此时整个京华与皇宫已经进入隔绝状态,宫内可以走动的只有太医与一些必须宫人,其余人等一步都不允许踏出自己所在的宫殿。
秋夕听着小金子的禀告,说宫内感染最多的人群是舞娘与乐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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