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随着门被重重推开,秋夕疾步进入殿内,俯视着躺卧在床的伊妃。
她的眸色冰冷,嗓音带着浓重的愤怒与压抑:“瘟毒的解药!”
伊妃转了转自己无神的眼眸,看着这个忽然闯入的东宫婢女,苍白的嘴角抖动着:“大胆奴婢,你似乎来错了地方,若本宫有解药,本宫怎会病倒在床榻?”
“青枣,给我剑!”秋夕怒极,冷喝。
“是!”青枣连忙将方才带上的佩剑递了过去。
秋夕不接,只抽出长剑,冰冷的剑锋架在她的脖颈上,红着眼眸瞪着她:“如今宫内瘟疫肆虐,太医署的解药尚未研制出,多死你一个人,你觉得他们会拿我怎样?”
伊妃呵呵娇笑了起来,一个宫婢竟然也敢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倾城殿内的宫人是死绝了么?任由这个贱婢胡作非为?”
“青枣,将这殿内的蠢货清理干净!”秋夕手中的长剑逐渐陷入了伊妃脖颈的皮肉之中。
“是!”青枣即刻转身,对着殿内的宫人怒目而视,那群宫人,大多颤颤巍巍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留下的一小部分皆被青枣轻松解决,扔出了殿外。
见此情景,伊倾瞪大了双眸,半晌,只缓缓说了一句:“我真傻。”
她真傻,为了讨好皇帝与小宛进行那要的交易,为了害一个太子与乐嫔竟然闹得满城瘟疫。
母亲所炼制的毒向来只可预防却不可解,她明明日日都有服用预防这瘟毒的药,为何还是染上了这病?
“交出来!”秋夕手中的利刃已经割破了伊妃的脖颈,鲜血从她的脖颈处溢出,她却有些感觉不到疼痛。
这预防瘟毒的药一贯是从相府母亲那拿的,难不成母亲上一次给她的药,是假的么?
老天真是从未善待过她,她自小受人欺压,如今进宫方获得一丝天子垂怜,天子却又出征离宫。
如今她害人害己……
伊妃闭上了眼眸,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没有……真的没有……这瘟毒是无药可解的……”伊妃的身体轻颤,脸色狰狞又悲哀,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如鲠在喉。
秋夕握住长剑的手止不住发抖,她的眉目扭曲着,一瞬间,眸中泪水压迫着她的眼眶,心脏仿若骤停一般,世界忽而开始变得空白。
无药可解?
她拖着长剑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得极慢,走至门口,对青枣哑着嗓音道:“将倾城殿封锁,时刻密切关注伊妃。”
她不信,她不信这瘟毒无药可解。
“遵命。”
伊妃泪眼盯着那个门口细长的身影,忽而觉得如此熟悉。
这个身影,她在小宛给她的画像中见过,这个身影走路的姿势,小宛也曾让她模仿。
她血红的眸子瞬间皱缩,此人……此人究竟是谁?
秋夕开始没日没夜地守候在小太子的床榻前,只要她醒来,便是盯着他,伸手不断地摸他的小脸,捏他的小手,为他擦面擦手。
小太子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清醒时,便对着秋夕红着眼问她:“父皇与母后只我一个皇子,若我死了,父皇与母后是不是便要无人送终了?”
“不会……绝不会……”秋夕一遍一遍地摇头,极力忍住眸中的酸涩,强颜欢笑,不敢当着他的面哭泣。
“你不要再陪着我了……一睁眼就看见你真的好烦啊……”小太子开始拒绝秋夕去触碰他,他蹙起小眉头,不断地赶秋夕走。
秋夕不管不顾地抓着他的手在唇上亲吻:“殿下就算再烦,我也不会离开。”
小太子抽出自己的小手,极力转了个身,将小身子背对着秋夕,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秋夕看见被子在不断地耸动,他在哭,他为何要哭?
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不该哭的。
太医署已经在抓紧研制解药,这一日,终于有了进展,研制出一味可以阻止疫情继续在体内扩展的良方,然却无法根治此瘟毒。
更加可喜的是,左相府所豢养的郎中也研制出一味药,可预防此瘟毒的传染。
小太子服用了此药之后,显然病状得到控制,趋于稳定,不再每日昏睡时辰愈来愈多。
两日之内,宫里宫外的诸多病患都得以服用此两种药,疫情肆虐、风雨漂泊的京华逐渐安定下来。
“娘娘,倾城殿的那位,去了。”清晨时,青枣前来禀告。
“怎么死的?”对于伊倾的死,秋夕没有丝毫的悲悯。
“一刀封喉,是被人杀害的。”青枣道。
秋夕冷笑:“那只老狐狸下手果真决绝。”
“还有一事,绕梁阁的乐嫔悄悄离宫了,她的身后,还尾随了倾城殿的那位蒙面女子。”青枣继续道。
“去了何处?”
“奴婢跟过一小段,看方向,是往北的。”青枣道。
“北?”
皇帝在塞北。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