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动了你?”皇帝的嗓音如萃了毒一般阴寒。
“我……不知……”秋夕嗫嚅着,蜷缩着拳头,身子止不住哆嗦。
见此,皇帝忽然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嵌入自己的胸怀:“告诉孤,那人是谁?”
秋夕依旧在流淌的泪将皇帝月白的里衣打湿,她哑着声音,失神一般,只是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皇帝抬起她的脑袋,凉薄的唇在她的脸上亲吻,吻着她的额头,吻去她眼角面颊的泪水:“乖,不要哭,休息一会,明日将事情告诉孤。”
秋夕感到被吻地浑身冰冷僵硬,她呆愣着,被皇帝再次搂入怀中,倒在榻上。
秋夕毫无睡意,皇帝如是,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心中却是各有各的心事,以往温暖向往的怀抱,此时却如冰窖,秋夕躺着,感到全身发寒。
这个怀抱,她不配。
皇帝的手在她的小腹处轻抚按摩,声音很轻,在她耳边响起:“这里,受了重创,新伤叠旧伤,你我这辈子,无法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秋夕浑身一个机灵。
皇帝方才说什么?
孩子?
她忽然心中一惊,她再次颤抖着哭泣,哭得停不了,昭儿,昭儿在哪?
秋夕慌乱地转身,抓住皇帝的衣领,颤抖着哭喊:“昭儿,昭儿被抓走了!”
皇帝眸中失色:“何时之事?何人所抓?”
“那男子一身红衣,与李承谟相识!”秋夕叫着。
“你这一身的伤,是否也是拜他所赐?”皇帝拧眉。
“是,是……”秋夕点头。
“你与昭儿身在京华皇宫,怎会被人所抓?”
“昭儿重病,我带着他来塞北向你求医……”秋夕忽而瞪大了眸子,“乐嫔,乐嫔是否也来了此地?”
皇帝盯着她通红的眸子蹙眉:“不曾,除了你,军营从无女子踏入。”
“怎会……探子明明说她入了棉齐城。”秋夕的声音低了下去,难道她却没有来寻找皇帝么?
“棉齐?”皇帝惊了一声。
棉齐这块地界名义上归属于北燕,实则是块无主之地,处于北燕与塞上的分界之处,历来被各方势力所争夺,地界之上鱼龙混杂,贸易兴盛,帮派林立,流派武馆众多。
那是一块充满钱色、江湖权利与人性黑暗的地方。
皇帝安抚地摸了摸秋夕的脑袋,吻了吻她的发顶:“孤即刻前往探勘,你睡一会,离天亮还早。”
此事干系到他的妻儿,皇帝一刻也等不了。
“那人,那人长相极美,身份不俗,身上有花粉香气,声音柔媚似女子……”秋夕拉住皇帝的手,补充道。
皇帝颔首,拉起被子将她裹好,只留下一句:“等孤归来。”
秋夕望着他的背影转瞬之间消失后,又满目空洞地望着这营帐的帐顶。
自她在这个帐篷中醒来,泪水便没有断过。
她果然还是被送到了皇帝的身边,她一直记得红衣男子所说的话,他说:“这个游戏就叫,当江山与美人狭路相逢,谁胜?”
她不该再呆在皇帝身边,否则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她不愿他如每一个有情的帝王一样,都要在江山与美人、鱼与熊掌之间做抉择。
这样的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太痛苦。
皇帝此时身陷塞北匈奴之战,无法分出太多精力,若那红衣男子用她甚至是用昭儿做文章,皇帝难免捉襟见肘,两面犯难。
这绝不是她期望看见的。
她此时的希望就是皇帝将昭儿找回,医好他身上的瘟毒,他可顺利将匈奴驱逐出境,便是最最好的结果。
秋夕起身,打量自己身上的绷带,伸手在绷带所覆盖之地狠狠按着,没有出血。
这表示,伤口多数已经结了痂,她离开之后,便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秋夕下床,往账外走去,一把长枪横在她的身前:“姑娘要去哪?”
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声音,秋夕回头看了那士兵一眼,感到此人浓眉大眼,有些熟悉。
那士兵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眉目跳了跳,继而不可置信地出口:“姐姐?”
“你……南楚地牢内的那个少年?”秋夕记起来了,此人似乎是那个少年。
只是两年多未见,他的喉结张齐,声音已变,不再是换声时的粗哑莽腔,而是带着男子特有磁性的低沉嗓音。
他长大了,成为了一个男子汉。
“姐姐记得我?”那少年的眼眸中露出惊喜。
秋夕微微笑着:“自然记得,你当年只身上前踢飞那地牢的铁栅栏,救了数百条性命,姐姐怎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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