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
正想着,敲门声传来,门外响起景容的声音:“随本将出去走走。”
秋夕即刻从床榻上翻滚起身,披起外袍去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这么晚了,将军想去何处?”
门外的景容身着锦缎常服,发髻披散着,湿漉漉的,沐浴后不曾挽起,散发盖住两边的面颊,将五官衬托得越加深刻俊朗。
从前的每一个夏夜,景容都是这般的装束,秋夕记得他有这个习惯,夏季沐浴之后是喜爱出去散步的。
“不晚,此处人皆是白日休息,夜晚活动。”景容勾起唇。
萦绕在秋夕心头的困惑略微散去,难怪白日里来此处时几乎没什么人影,入夜之后却响起乐声与人群的嘈杂声。
“跟上。”景容开口,率先走了出去。
秋夕跟上,在门外竟看见了一身无尘白衣的李承谟。
李承谟此人其实长得相当好,乌发如瀑,玉面俊颜,整个人犹如巅峰之雪,身材较之景容与皇帝要稍微矮上一些,如此却更配他那张线条柔和的脸。
只他痞气太重,却又爱身穿白衣,纨绔之外,又添了几分超脱。
三人一行走出长廊,准备下楼。
楼下是大厅,此时已灯火辉煌。
满大厅的人非富即贵,服装各异,有中原人,也有塞上人,甚至有一些波斯与东瀛人混在其中,人人手中举酒,大多成双成对,一男一女,男男女女,互相戏逗,互相挑弄。
舞池的中央有一殷红妖娆的身影在舞蹈,人群将那人影团团围住,欢呼叫好。
舞池边上围了一圈的伶人在吹拉弹唱,将夜晚的靡靡之气推到制高点。
那人裸露的足纤细如嫩笋,指甲上被凤仙花汁染成艳红色,这双美丽的足正踩在一朵金莲之上,足尖紧绷,轻点跳跃,灵活细长的食指莹白若雪,正随着腰身的扭摆做出各种繁杂炫目的动作。
三人在二楼的栏杆前停下,秋夕盯着那舞动的人影,虽只是一个背影,却一时看得也有些痴呆。
那人影忽然一个动作,脖颈脑袋往后扬起,两边袖中抛出两条红色的柔软绸缎,边上的看客即刻上前去争抢。
秋夕却霎时一僵。
那人露出的脸,绝美,但很像观天悯。
“此人跳的真好,不知是谁?”秋夕撑着下巴佯装无意得开口。
“是这座宫的主人,观天悯。”李承谟对着秋夕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晦暗不清。
秋夕攥紧了手掌,嘴角却噙着一个笑:“宫主真美。”
李承谟的眸光有意无意地在她握紧的拳头上扫过,呵呵笑了一声。
正此时,殿外的人群忽然慌乱起来,纷纷惊吓着往殿内逃窜。
看着慌乱一片的群人,楼上以及楼下众人都向着门口看去,想知晓究竟是何方圣人闯入。
门口传来狼嚎声,那匹纯黑的野狼瞪着橙黄的三角眼,龇牙咧嘴,口中冒出阵阵热雾,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众人之前,身上顺滑油亮的黑毛被门外夏季的夜风扬起,如着了一身轻逸宽大的黑袍。
“狼王!——”殿内的众人尖叫着,吓破了胆。
一时之间众人越加慌乱,四处窜逃。
“狼王?”秋夕看向身边的两名男子。
“看这身绝好的皮毛和这骨架,确实是塞上荒漠中的狼王无疑,只是,他怎来到了此处?”景容低语,双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栏杆。
无人知晓这狼王活了多久,若与人战,这匹狼王足以以一当百、甚至以一当千,无人知晓他的实力究竟怎样,因为这百年来,塞上塞下,从无人胆敢招惹他。
据说数百年前,有一位匈奴王曾看上他这一身靓丽水光的皮毛,悬赏百万金,召集组织了几千人的队伍去猎杀他,那几千人的队伍却一去不复返。
从此,无人胆敢招惹这匹狼王。
他是这片荒野的独行者,因为他从不需他子民的守卫与伴随。
众人慌乱之中,正在莲花台上的观天悯足尖点地,飞跃而起,无声得上了二楼的高台,他露出让秋夕感到恶心的媚笑,身子轻软地靠在景容的身上,吐气如兰:“将军,人家好怕哦……”
在得知此人是观天悯之后,秋夕看他,竟丝毫也看不出美在何处,只觉此人男不男、女不女,变态无比,一举一动,处处教人倒尽胃口。
景容常年在塞上征战,对这狼王并不陌生,也曾打过几次照面,他将观天悯推开,看向殿门口那匹硕大的黑狼。
那黑狼似乎也在看他,前面的两只爪子微微动了动,向着二楼扑了过来。
二楼的众人禁不住全部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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