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也向后仰了身子,踉跄着急速退了几步,却猛然发觉那匹狼似乎正对着她扑了过来。
秋夕瞪大了眸子惊叫了一声,这一声,让边上的景容慌了手脚,匆忙便赶过去拖拽她,却被那匹黑狼用爪子重重拍开,景容翻滚着跌倒在一边,捂住被那匹狼伤到的胸口,咳嗽了两声,口中溢出一丝血痕。
李承谟惊惑地盯着景容,上前去扶他:“你疯了!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
景容略微一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听见他叫喊,便下意识去救护,真是该死得怪异!
此刻秋夕被那匹黑狼扑倒在地,他身上垂地的长毛蹭弄到她的面颊上,很痒,那匹狼对着她低低嚎了一声,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秋夕吓得止不住身体打颤。
她以为自己会被咬死,然下一刻,那匹狼叼起她的衣领,轻轻一甩,秋夕便跌上了黑狼的脊背,她趴着,一动不敢动。
众人皆惊愕,从无人可以骑在狼王的背上。
景容的眸光也变了,这小卒有何特别之处,竟可以吸引到这匹狼?
黑狼摇了摇自己满身水滑的皮毛,一身黑色的柔软毛发波浪一般翻滚起来,秋夕伏在他的背上,脑袋埋入了皮毛中,只露出一具瘦得可怜的纤长身体,云一般飘在上面。
景容看着此情此景,感到心中惊动。
这身形,太像了,连俯趴的姿势都那般贴近,秋夕俯趴时习惯于右腿伸直,左腿蜷起,腰肢向右边微倾。
再看狼王背上此人,与记忆中的姿势如出一辙。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那匹狼极其矫健地背着秋夕在人群中穿梭,挤入了那扇景容所住的殿内,又挤入了那间偏室,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趴在地上,将身体蜷缩起,只露出一双橙黄的三角眼盯着她。
秋夕愣愣地回望着他,迅速爬起缩入角落中,拉开与这匹狼之间的距离。
见此,那黑狼低低呜咽了一声,长长的眼睫扇了扇,缓缓闭上眸子。
秋夕瞪大了瞳孔,感到不可思议,颤巍巍爬向他,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脑袋上的毛发。
黑狼即刻睁开眸子,脑袋凑了上去。
秋夕一惊,急速缩回了手,那黑狼却扬起脖子,追上了那只缩回的手,将脑袋贴在她抬高的手掌上,轻轻蹭了蹭。
“你……”秋夕尝试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黑狼即刻弯起嘴角,神色享受。
“天……”秋夕吃了一惊。
这匹狼,现在是在笑?这是一匹懂人语、通人性、会做表情的狼?
莫不是,这狼王与她有缘?
景容的殿外此时围满了人,全部都被李承谟挡在了门口外,殿内景容盯着此时与狼王互动的秋夕,神色莫测。
“将军!将军你还好么?”此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紫衣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疾步走了过来。
听见彩翼的声音,景容即刻出殿去迎她。
景容好一通安抚,才将彩翼哄好,让婢女又扶着回去了。
全宫的人都知晓,狼王背着一名男子躲入了骠骑将军殿内,却无人得以进去看一眼,随着夜深,众人极高的兴致逐渐褪去,纷纷返回,再次载歌载舞,饮酒作乐,通宵达旦,至死不休。
秋夕几乎一夜无眠,她听着外面的靡靡之音,心事重重,担忧着皇帝与昭儿,担忧着青枣与云儿,也在盘算着该怎么去接近观天悯。
天方破晓之际,响起嘹亮的鸡鸣声,殿外的靡靡之音逐渐散去,不久之后,重归于寂静。
秋夕揉了揉有些胀涩的双眼,看了一眼在她床边趴了一夜的黑狼,对着他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那黑狼即刻呜呜出声,神色欣然。
秋夕即刻下床去,抚弄着他一身滑如冰丝的毛发,对于这毛发的手感竟有些上瘾。
能遇见这匹狼,真是此次来塞北不幸中的一幸,秋夕看着他,越看越欢喜。
黑狼原本眯着眼享受的表情突变,一翻身子站了起来,凌厉的眸子看向窗外,秋夕困惑,也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在她的面前闪过。
是李承谟。
黑狼叼起秋夕的衣领,将她轻轻甩在自己的背上,身躯虽庞大却极为敏捷,一瞬间便无声地越过了窗子,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道人影。
秋夕抓着他的背,心中惊喜,此狼怎会如此聪慧?
李承谟的速度极快,然黑狼的速度不逊于他,一路紧紧跟着,跟着跟着,便到了一处荒芜僻静处。
李承谟纵身一跃,消失在一口枯井中,黑狼没有一瞬的迟疑,跟了上去,幸好那枯井的井口尺寸不算小,堪堪可容纳下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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