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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尔杰说:“这是怎么啦,老了吧,对学生诉苦。见笑了。”

江小鸥想说老师显得很年轻,可又觉得是很无聊的话。好在其他进修生向江尔杰敬酒,江尔杰一一地喝了,江小鸥望着他,想不明白他的灿烂为谁?困境又为谁?

进修半年后,江小鸥转科跟一个姓刘的女主任,刘主任与江尔杰同龄,说话中气很足,像个男人。无事时她总爱问江小鸥江尔杰这人怎么样?江小鸥听进修生们说过,江尔杰和刘主任关系不怎么好,千万不要在刘面前说江尔杰好,但是江小鸥不可能说江尔杰的坏话,就说江教授的手术做得很漂亮。说的次数多了,刘主任就说你年轻离他远点,他这人复杂。她神秘地说,江尔杰年轻时去美国霍普津斯医学院进修,一年后回来,初恋的女友嫁给了别人,他为此很消沉,那个女的过得并不幸福,男方是高干出身的纨绔子弟,对女方稍有不如意便拳脚相加,怀了孕都被打得流产。女的又经常来找他,男方知道后告到医院,说江尔杰作为一个妇科医生利用工作之便,猥亵妇女。那女的也作证指控。当妇科医生可不能这样,医院停了他的工作,到医院开水房工作了一段时间,医院有个领导是他亲戚,才介绍他去了南方某个医学院说是缺解剖老师。二年后,那女的和男方离了婚,也是莫名其妙,男方突然说是冤枉了江尔杰,医院重新给了他工作。可是那女却去了美国,回来后的江尔杰变了许多,想不到竟然找了个护士结婚。刘主任说最后一句话时有些愤慨。

江小鸥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那时候没见过他笑。”

刘主任说:“你认识他?”

江小鸥说:“江尔杰曾是我的解剖老师。”

刘主任特别惊讶,“你不能告诉江尔杰,我只给你一个人说过。”

江小鸥说不会,其实好多跟过刘主任的进修生都知道江尔杰的故事。

刘主任主攻女人更年期各种并发症治疗。江尔杰主攻肿瘤。刘主任兼任行政职务,在很多时候和江尔杰在学术上颇有争论,达不成统一意见时,刘主任就说她才是主任,江尔杰也不示弱,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妥协的是刘主任。刘主任说,江尔杰医术不错,就是处世不行。而江尔杰说,为了病人原则他是不能丢。江小鸥佩服刘主任八面玲珑的办事能力,也从心里崇敬江尔杰宁折不弯。她对刘主任说她还想跟着江尔杰学手术,刘主任看了她半响,江小鸥在刘主任探究的目光里显得很沉静,反正进修生也多,刘主任虽然不乐意还是同意了。

江尔杰带给她的不仅是医术的长进,而且教给她更多做人的道理。希波克拉底的誓言在他身上得到最完美的阐释。每天早晨查房,江尔杰将深奥的医学用简单明白的比喻,让病人对她的病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病房里的病人一个个都有很深的背境,在办公护士那儿每个人的床头卡后面都清楚地写着介绍她们来的人。有时候护士会说某部长的、某司长的、某主任的……,不管她们背后是谁,江尔杰对她们一视同仁。有天查完房,来了个早期宫颈癌的东北大婶,嗓门大大的。护士习惯地问:“谁介绍的?”东北大婶说慕名而来。护士说没病床了,江尔杰就说:“5床要出院了,收下她。写上我吧,我就是她的背境。”

江尔杰只是淡淡的。可是在江小鸥心里,江尔杰在那一刻光华四射,她好像站在高岗之上,自己也有升华的感觉。一天就这样开始了,在一个光芒四射的人物之旁,和他一起手术,和他一起回味,甚至还对他谈杨船和他的诗,谈她的儿子。江尔杰对她说要珍惜的时候,江小鸥对他就是一份崇敬了。有一天江尔杰兴冲冲地告诉江小鸥,他在美国的一个医生朋友戴维来中国,想去峨眉山玩,问她愿不愿意当向导,江小鸥欣然应许。

到三江市,参观了举世闻名的大佛之后,江小鸥带他们去青衣巷转悠。戴维对巷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的相机对准老城门、烟火熏燎的老城墙、木楼上精细的雕花一阵狂拍,饶有兴致地看巷子居民安然而庸懒的神态,戴维说了句“有味的老城邦!”。

江小鸥说:“戴维能说汉语?”江尔杰告诉江小鸥,戴维出生在中国上海,他和戴维小时候就是朋友,戴维教他英语,他教戴维学汉语。解放前夕,戴维回到美国,但是对中国始终有种情结。江小鸥说:“怪不得你的英语那么好。”江尔杰说:“英语的世界很奇妙,但汉语世界对戴维来说更奇妙。中美建交后,我们有了联系,戴维帮我联系霍普津斯医学院进修,他每年也来中国休假,不想只看表面的,想深入。”

江小鸥说:“有些老外就喜欢拍中国比较落后的东西,想丑化中国吧。”

江尔杰笑了一下说:“狭隘的想法。他们也许只是对古老的东西感兴趣。就像戴维雄心勃勃地要游遍中国,然后写一本中国游记。”

江小鸥:“他很有钱啊。”

江尔杰说:“在美国执业医师收入很高。”

江小鸥说:“我们的收入就太可怜了,别说游其它国家,就是到中国其它省份走走也不可能。不过,我们就不那样去想。”

江尔杰又笑笑:“别灰心,国家会越来越富的。”

江小鸥说:“你说这话像个国家领导。”江尔杰点一下她的额头,江小鸥心动了一下,笑着跳开。她带江尔杰和戴维去看杨木的画,想不到江尔杰和戴维都很惊讶,说杨木很有灵性,有前途。戴维还当场买了一幅。虽然钱不多,杨木的画被老外买走的消息迅速地在青衣巷传开,大家都对这个老外感兴趣。当江小鸥和他们一起坐在凉粉店吃凉粉的时候,郑婆婆和石竹花围在旁边,毫不顾忌地议论戴维的大鼻子和蓝眼睛。郑婆婆说眼睛像猫,石竹花却连声说:“长得太好看了。”江小鸥对她们眨眼,想阻止她们不礼貌的行为。石竹花笑说:“他又听不懂。”戴维突然说:“中国女人长得好看。”石竹花呀了一声,对直坐在戴维的旁边。郑婆婆不满地嘀咕了一个字:“骚。”戴维问:“什么叫骚?”江尔杰对戴维说了句英语,戴维哈哈地拍着石竹花的肩膀,邀请石竹花一起去峨眉山。石竹花又夸张地呀了一声,说她回去准备准备。从凉粉店出去,立马挺直了身子,像被帝王临幸的妃子。

郑婆婆望着石竹花的背影呸了一口,对江小鸥说:“老外要帮皮匠的忙了,那妖精的火旺呢。”一帮人大笑起来。

戴维耸了耸肩,问江小鸥:“什么是火?”

江小鸥说:“中医的一个名词。”

戴维说:“知道了,就是阴和阳,男人是阳,女人是阴。”

江小鸥说:“中医认为世间万物均有阴阳,相互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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