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怕她闹,给她放了一个月的长假。
她靠着这一个月的时间,考上了大学。
只要她给自己设定了目标,就一定要完成。她永远要做最优秀的那个人。
来了实验班仅仅一个学期,这种争胜的心就成了她的重负。
宋真将宁馥视为自己的对手,却发现事实上她根本无法匹敌。
但红烧排骨真的很好吃。
虽然她恨自己考不过宁馥,但她不恨宁馥的聪明。
人家即便次次第一,也依旧像镶嵌在图书馆的椅子里一样,每天学到寝室关门才回来。
要战胜你的“敌人”,得先向她学习才行。
钱桂芝从楼上宿舍的窗子里探出脑袋,“你们两个快点吧,有什么小话儿明天再说行不行?!马上就要熄灯了!”
宁馥和宋真赶紧朝楼上跑,宁馥气喘吁吁——
“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欢迎你迎头赶上,做我的压舱石。”
宋真大笑。
隔音效果不好,两人在门口的话屋里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钱桂芝是一直知道宋真有心结的。她是宿舍的大姐,对大伙生活上情绪上一向关心,此刻翻身起来笑着道:“你们两个呀,干嘛那么硝烟味十足,做俞伯牙和钟子期不好么?”
宁馥和宋真还没等答话,就听另一头的上铺传来冷冷的一声“哼”。
——陈芸,数学系那位十分高冷的姑娘,似乎对这话不屑一顾。
她是数学系的高材生,很有几分恃才傲物的味道,人缘不怎么样,不过她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每天独来独往,眼高于顶。
或许是她们回来太晚,打扰了人家的休息。钱桂芝朝宁馥她们使个眼色,示意他俩赶紧洗漱上|床。
她阴阳怪气不是一两回了。
睡下铺的杜鹃忍不住就开口质问:“陈芸,你什么意思?”
她气不打一处来,“是宋真惹你了还是宁馥惹你了?你甩什么脸子?!”
陈芸平时都不怎么搭理她,这下不知道也从哪上来脾气了,口齿清楚语气认真:“她们谁也没惹我。但是我不喜欢宋真,也不喜欢宁馥。”
她突然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坐起来,“特别是你,宁馥。你是一个伪君子。”
宁馥:???
陈芸说完这话,猛地躺下,拽起被子翻了个身,仿佛睡了。
寝室里鸦雀无声。
宁馥慢慢道:“先睡觉,明天我想我们得谈谈。”
杜鹃打了个寒战。
宁馥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温和柔软,可她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可怕呢?
一定是错觉吧!
第二天,还没等宁馥跟平时不怎么打交道的陈芸“谈谈”昨晚的“伪君子”事件,她就又被朱培青召唤到了办公室。
“你的附加题做的不错,”老教授端着茶,“这有道题,拿回去想想。不会就问。”
宁馥接过写着题的笔记本,准备走人,朱培青却突然又道:“数学系那个陈芸,跟你一个屋的么?”
宁馥一愣。
陈芸最近的存在感怎么突然增强了?
朱培青却没有再问,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宁馥都在和这道题死磕。
不会,真的不会。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各种思路,每一条路径走到最后似乎都是条死胡同。
她在第八天去了朱培青办公室,却被系主任在门口给拦截了,“朱教授最近不在,小宁同学有什么事吗?”
宁馥说明来意,并表示朱老不在,您看着给点思路也行啊!
系主任却只看了一眼,“朱老这是为难你,也是为难我啊!”他笑着道:“这种题涉及太多复杂运算了,我建议找数学系的问一问。”
宁馥揣着题就回了宿舍。
宿舍的人都在,就见她大步走进来,直奔独自坐在桌边看书的陈芸。
钱桂芝担忧地望向两人。
——那天宁馥没找陈芸兑现她说的谈话,大家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呢!
陈芸也是一绷,眼睛虽还在书上,精神却已集中到了宁馥身上。
钱桂芝火速清场,拉着宋真和杜鹃躲了出去。
——都躲在门外,以防两个人闹起来她们好进去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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