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都是小桃帮我洗的。」叶十一低着头,小小的声音道。
「那是以前,现在你要学会自力更生,知道不!」凌清羽恶狠狠的道。
「嗯,我会学的,」叶十一抬起头,一张洗乾净后显露出来五官精緻的小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神情,道:「姐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一个美少年胚子用这幺柔软哀求的语气说话,凌清羽那颗快奔四的大婶心顿时软了。想医生既然来了,路遥那也就没自己啥事了,于是软了声音道:「我教你洗这次,以后可都要自己洗了。」
「嗯,」
「十一,你多大了?」从叶十一的后背上擦下滚滚泥水,凌清羽随口问道。
「七岁了,」叶十一老实的坐在木桶里让凌清羽清洗。
这身髒的,那路遥的身上虽然全身是伤,也没髒成这样啊,但是随着泥垢的洗去,一副白嫩的如同上好白玉一样的身体出现在面前,那皮肤细腻白皙,摸上去柔软润滑,手感比最顶级的丝缎都要好,再配上那黑得发亮的头髮,精緻的不似人类的面容,凌清羽一顿,道:「你是故意往自己身上弄这幺多泥的?」
「我们被追杀的时候,有人说要抓了我去做娈童,路大哥说那不是好事,所以我想,弄的泥呼呼的,就没人认得我,也不会抓我去做娈童了。」叶十一打了个哈切,道:「到这里后,没人愿意收留我们,就只好住在那边的破庙里,我本来想讨些钱给路大哥治病,但是都没人理我,这些天,就只有姐姐你理了我,所以晚上,我就把路大哥搬到这里。」
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心底被这个孩子柔和的声音给触动了,把洗的乾乾净净香喷喷的叶十一从桶里抱了出来,给他擦乾净,见孩子的眼睛都快闭上了,于是,把浴巾包住他的身子,往正房走去,一边哄道:「你先睡吧,这段时间不要出门,等我们出海后,就不怕追杀你们的人了。」
正房三间,当中一间是厅房,右边一间,凌清羽自己住了,想起现在路遥病重,叶十一一个孩子也不用避讳那幺多,就将叶十一放在了左边那间房的床上。
还好,原来那个大户人家的管事走的急促,连带一些被褥家俱,凌清羽只加了点钱就都买下来了。
被褥都找了街坊上的洗衣妇洗乾净了,又在太阳下晒过,到底才七岁的孩子,叶十一一落在枕头上,抱着被子,就沉睡过去。
凌清羽给他掩上房门,到西厢房看路遥的情况。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他自己上的药也是上好的金创药,要不,就这幺耽搁几天,早死了。」船医正一边开药方,一边道:「我留下外用药,这些你多买几副,他还年轻,好好调养下,恢复的很快的。」
「多谢石老了。」郑喜接过药方,道谢道。
「多大的事情,我知道,不会乱说的,」船医突然凑到郑喜跟前道:「昨儿晚上,我听说丁老大準备重新跑船了?不知道船上还要大夫不?」
「大夫是肯定要的,不过您老能不能上船,那得问丁老大。」郑喜退后一步道。石方的医术是顶好的,就是好酒,酒品又不好,十天里头倒有八天是醉倒的,有次他把船上的货物都给偷喝光后,就没人敢找他上船了。
「知道了知道了,」石方接过诊金,挥挥手,又冲门口对着他施大礼的凌清羽还了一礼,背着药箱,晃悠悠的走了。
「那,我去抓药了。」郑喜拿着药方,也出门了。
凌清羽看着床上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路遥,不觉失笑,和叶十一比起来,路遥的相貌非常之方正,浓眉大眼,很有英气,只现在被包的只剩一个头在外面,那样子真是很滑稽。
路遥是被那大夫折腾醒的,先是在伤口上喷酒,然后一些粗的伤口上直接缝针,再然后是摸上一层痛死人的药膏,最后石方用力给他包扎的时候,路遥觉得自己已经没感觉了。
所以见到凌清羽进来,路遥眼皮翻了翻,啥都没力气说。
不过凌清羽也不需要他说,她站在床边,打量够了,然后道:「叶十一已经睡了,你也先好生休息下,等下郑喜买了药和早餐回来,我会叫你的,你放心,叶十一既然已经把你们两个都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的,嗯,不会让人把叶十一和你抓去做娈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