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衙役紧张的呼叫声在屋外响起,县令从床下爬了出来,晃悠悠的拉开了门。
「大人,周人退了!他们走了!」衙役满脸黑灰,露了满口黄牙笑道。
「退了?」县令一喜,立刻站直了身体,道:「果然是怕了我大辽雄兵!」
「大人!」一个衙役从门外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道:「大人,咱们的兵都给杀了!一个不剩的,周兵全部杀了,尸体还丢在咱水源里,好多水井也被丢了尸体进去,还有咱们的粮仓,您看!」
县令白了脸,看向城西燃起来的巨大的火焰。
「那男人还跟着?」柴瑾仲舒适的躺在榻上,让那一脸忍耐着惊惧的美人捶着腿,问时可道。
「是,殿下,等下就进入前军之中了,您是要前去督战的,您看?」时可低头问道。身为时家长子,却只能依附权势而生,那男人虽然傻,但是敢对着皇族都那样无所畏惧,那是他想做却无法做到的,这样的男人他也不想他死。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柴瑾仲道:「丢了她下去吧。」然后又笑着加了一句:「记得前面我们经过一个山谷,就丢那吧。」要是这样你们两都活的下来,那就算本宫慈悲吧。
时可一怔,心里歎了口气,应了一声,从马车角落里拎了好似昏迷中的凌清羽下车。
山口里乌压压的一片人群,各队将领似乎都在做着最后动员和準备,但是凌晨前的黑夜里,还是可以听见那牙齿打颤的声音。
时可拎着凌清羽走向后方的山谷,经过拐角处时顿了一下,将凌清羽靠在了树下的阴影里,然后回身去往自己的马车。
凌清羽眼睛睁开一条缝,想鬆动下手上的绳索,风中飘来细细的声音却让她一下停止住了动作。
高柳身上已经被砍中了好几刀,伤口上鲜血潺潺而流,他却仿若无事一般,在腰刀被击飞出去之时,转手就拿了放置在墙上的长枪,退后两步双臂用力长枪扫出一轮光圈,将扑上前来的辽兵扫退几步,和剩下的二十几个烈雷营的战士背靠背的紧抵在了城门上。
见城门边上的大周士兵剩下不多,守将不觉大喜,叫道:「冲!他们人不多了,杀了他们,关上城门!」
「哒哒哒!」马蹄急促声响中,一匹黑色的高大战马从城外飞驰而来,连人带马飞跃过了高柳等人直接冲向了辽军人群里,手中银枪点点,带出一蓬蓬的血花,瞬间在人群冲出一片空白地带。
那马上骑士一身红甲,头盔面罩下面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眸,银色的长枪每一次的刺出和舞动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杨昭…」看着那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生命的骑士,守将喃喃自语了一声。
一匹匹的战马冲进来后,步兵也已经冲到了门前,随着前方骑兵冲出来的空地,如同血腥之风一般袭向那些已经开始溃败的辽兵。
「高柳!」杨昭回头看向城门唤了一声。
「活着!」人群里举起了一只手。
杨昭便调转了马头,带着手下往那溃逃中的守将追击了过去。
夕阳斜下,天边抹上了绚丽的晚霞,霞光照在城墙上,将那斑驳的血迹带出了丝丝暗影,城里的战斗已经平静,城门再次关闭,投降的辽兵被集中在了兵营里关押。
看着满地的尸体,高柳拔出插在辽兵尸体上的箭镞,用力之时带动了手上的伤口,不觉呲了一下牙,然后问道:「这城里不收拾收拾?」
杨昭坐在了城门前的石墩上,拿着水囊喝了口水,看向城里的目光带了深沉和冰凉,道:「自家兄弟们的尸骨收好,辽军全部杀了,要弟兄们休息下,带上水粮,咱们连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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