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爱水族。</p>

可是有人尊重水族。</p>

可是有人给水族机会！</p>

虽然那些机会，曾是被另一些人抹掉的。</p>

可是有人在爱你。</p>

于是觉得还可以生活。</p>

这么多年孤独吗？</p>

走在观河台上光耀吗？</p>

过去还会重演吗？</p>

未来……是不是正在我手中呢？</p>

血色一点点的散开，散在宋清约的瞳孔周围。似是红梅绽。</p>

俨然这不是一双血眸，而是一双开花的眼睛。</p>

虽有梅花点缀，仍然清澈透亮。</p>

他看着岳问川染着怒焰的眼睛，并不还报以恨，只是在不断后退、不断撞开水流的过程里，在一杆铁槊翻江倒海的威势中，平静地道：“长成‘人’形，写成‘人’字，立住‘人’架，不做‘人’事的……”</p>

“我和你一样，用同一种方式骂他——”</p>

“骂他不是人。”</p>

岳问川的灵域不断前扑，跟随他的铁槊，他的杀机。宋清约的灵域不断后退，但渐渐退得慢了，渐渐稳住。</p>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悖逆人伦，背叛人族的事情，你也可以这样骂我。”</p>

宋清约决然停步，双手顿住了槊尖！槊尖仍然往前推了半寸，刺进他的胸膛，但他却没有再退。</p>

“但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与你素不相识。你这样口出恶言，是对于我的一种侮辱——岳问川……你是叫岳问川吧？”</p>

“就送你这场失败，作为给你的教训！”</p>

千里江水浪追浪，无尽水色潋波光。</p>

这片江河静了，水底一片漆黑。</p>

唯有厮杀中的二者，仍然交错以目光。</p>

宋清约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人’。是和你一样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p>

“这身份不是我自己给的。”</p>

“是在观河台，就是在这里……在我们战斗的这个地方，由镇河真君提出来，所有在场的人族高层，都认了的！”</p>

“往前追溯二十万年，烈山人皇在这里立下古老盟约，人族水族，约为兄弟，永治此世！”</p>

“岳问川，这里也是我的家。”</p>

“南人北人不同地也，齐人楚人不同国也。人族水族，居不同！”</p>

宋清约保持着“人”字架，在江水中深陷。</p>

水上的“人”字，落到了水中。</p>

而他眼绽红梅：“你还要高高在上吗？”</p>

“今乃水中人……迎杀天上人！”</p>

他便在沉沉的暗色里，踏水行涛，握住这槊尖，反推着岳问川往上走。</p>

众只见——</p>

滔滔江水翻白鳞，片片碎月光。</p>

吼！</p>

八百里清江水，一霎咆哮成白龙！</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