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混元邪仙的笑声，越来越清晰。</p>

鲍玄镜打得那叫一个煎熬。不求魁胜，但也不敢输得明显。怕赢又怕输，全凭神明镜撑着战斗状态。</p>

好在宫维章很靠谱，以非常有说服力的姿态，斩得他渐落下风……</p>

……</p>

“禅师何来？”</p>

青石小径，孝之恒翩然落下。</p>

身披华美袈裟的断眉和尚，翩翩登山来。食指勾起一枚小小的铜钟，仰面而笑：“我家方丈说了，这知闻宝钟本就是姜望带回，虽奉于须弥山，应益其修行于关键。”</p>

“听说他在这里坐道，贫僧便来跑这一趟。”</p>

好一个‘听说’！</p>

孝之恒看着山道上越来越多的人，一时不知何言。</p>

福允钦、酆师泽……水族也有什么修行之器要送吗？</p>

……</p>

书山之巅，靠近树台的牌楼前。</p>

礼恒之立身于彼，颇显无奈：“几位院长这是？”</p>

“哦。有人托我问问。”白歌笑踮起脚往里看：“里间怎么了？”</p>

“巧了。”姚甫无奈摇头：“也是有人托我来问。”</p>

陈朴面带微笑：“老夫是自己想看看。”</p>

至于颜生……颜生先就进去了。</p>

礼恒之叹息一声：“大家连子先生都信不过了吗？”</p>

“怎么会？”陈朴正色道：“但君子不可以立嫌疑之地，陈朴不得不为圣者诫。”</p>

书山毕竟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子先生若是启动山门大阵，搬出一堆洞天宝具，甚或直接请出儒圣沉眠之躯……还是很有可能把魁于绝巅的姜真君，击落在此。</p>

儒宗一体的立场不会变，但他们也都是宗师级人物，传道授业于天下，不是谁的附庸，不希望子先生做蠢事。</p>

……</p>

广阔树台似无边之海，两人对坐如浮萍。</p>

姜望已经物我两忘，在感受新的绝巅风景。</p>

子先生却睁开眼睛，叹息一声：“对于太过久远的寿数，时间意义微渺。对于前路已经断绝的人，修行是一种煎熬。”</p>

“时间对于年轻人尤其珍贵。对于一个等答案的人，它也格外漫长。”姜望没有睁眼，平静地说：“我和子先生，谁也没占谁的便宜。”</p>

“那么是我输了。”子先生笑道。</p>

姜望睁眼看他：“我不是来同先生论输赢的。”</p>

子先生摆了摆手：“姜君说了三件事情，在我看来并不为难。”</p>

“黄河之会宋国舞弊事，宋已陈卷宗于黄河，黎国沈明世主查，太虚阁剧真君监督，料来很快会有一个结果。</p>

“宋皇与人魔合作事，天下如何罪黎皇，也便如何罪宋皇吧，不当有偏。”</p>

“至于神侠之嫌疑……”</p>

“我会告诉你的。”</p>

他深深地看着姜望，双手微微摊开：“君既魁于绝巅，决道天下，只赢一个燕春回怎么行？”</p>

“书山之巅，屹立风雨万万年。”</p>

他沉眉敛目，分明如玉又如剑：“只要你胜这一场，你就能带走答案。”</p>

“我也把名声送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