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对你报告的必要吧。”
“ 诚然如此。那么,我便把这段时间听到看到的一些,觉得或许有帮助的事情,
简要地对您报告。可以允许我这么做吗?”
主祭看起来不很甘愿,却又无法拒绝如此无破?的低姿态,所以仍微微点了头。
“前些日子,我从幽灵境界那边,听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
“等等。”主祭打断:“你说幽灵? 根据合约 ”
“根据合约,他门禁止泄漏与人相关的一切事务,您说得一点没错。但,如果是
已经完结的事件,与人类无关的内容便不在禁绝之列。这也是有前例可循的。”
--也就是钻漏洞吧。主祭当然也清楚这种手法。
“所以你问了他门什么?”
“我问了他门,关于上回京城大瘟疫的事情。”
***
“ 大瘟疫 是说三年前,不,已经将近四年前的事了吗?”
“正是那次。”
“ 那场大灾难啊。”
那瘟疫来势凶猛且古怪,阴阳寮举行了多次驱除疫气的仪式却收效甚微,皇室的
声望都快要掉落谷底了。那真是没日没夜的工作,但回报却只有不断扩大的灾情
与死亡,宛若一记比一记更沈的重拳般直击这些责任者的心窝。
天谴,当时是普遍这么说的。对于缺乏德望的在位者的天罚。
那次也是这两位阴阳寮的正副首领首次主动的携手合作,似乎自从他门出师以后
就再也未曾见过如此盛况了。因为他俩实在不对盘。同时认识两人的人门,都会
同意他门简直不像是活在同个世界的人物。讽刺的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他门
却都是“同一类人”。
两人各循著自己擅长的路线追查。主祭甘冒大险,命令猿飞与式神搬了许多病人
回家,阴阳学与药学交相运用,日以继夜,找个能治疗这怪病的处方。安倍泰成
则是待在家就是闭关在书堆中查找资料,出门就是四处奔波,企图查出这一切的
源头。
即使幼时曾一同学艺,隔?数十年后突然合作,自然不可能毫无杆格。虽然双方
会定期见面分享各自的所得,也会帮对方遇到的困境思考,尽力提出建议,两人
说的话却怎么也搭不上边。
比如,安倍泰成很明显地对主祭努力的结果没啥兴趣,他很赞赏主祭的勇气,但
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欠打模样,配上那些漂亮的场面话,听在主祭耳中,翻译出来
就只是类似:“你还真不怕死啊。”这种不受用的意思。
而主祭也对安倍泰成努力的方向无法苟同。这位师弟确实查了很多东西,也走访
许多地方问了许多人或非人,但回覆的却尽是些主祭觉得完全无用的讯息。诸如:
“奇怪,时辰到了,百鬼却没有夜行,常驻京城的幽灵门好像都消失了,他门去
了哪里呢?又是什么让他门离开的呢?”
--人类的瘟疫,跟幽灵到底有什么关系?主祭想。
“高等妖怪原本就云游四方,如果暂时在城中见不到一个也是寻常。但是连中低
等的妖怪也全都不见了,怪哉,有大量的腐肉可以吃,他门应该很开心啊 ”
--怎么又扯到妖怪去了?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眼前、专注在人类身上啊?
安倍泰成回报的老是类似这些枝微末节,主祭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在玩弄自己、
私藏资讯了。但从侧面消息去探,他好像真的在找这些问题的答案,而且找得很
卖力。所以,就算不同意,主祭还是得回些“嗯,干得好,继续努力”之类的话。
因为现在,并不是能撕破脸的时候。
他后来想想,那时忍著听了一堆这小子的废话,从后果来看,真是颇不值得。
但他又怎能预料得到呢?竟然还等不及让他门得到个结果,瘟疫就突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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