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轻吐了口气，“你也该了解，本王心中容不下半分疑惑，自会将这事清查到底。几个刺客被找到之后，我去见了老夫人，她也承认了。问及因由，她竟是芥蒂外祖与静安居士那段因缘，便以为你也如她当年，受了委屈，想要为你清除障碍，所以……”

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赫连城也就明白了，为何当年盛元帅在府中从来都只住在前院，与盛老夫人也几乎从不交谈。

那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痛楚与不得已。

“过去的恩怨，你不用记着了，更无需跟清宁说，她从来都不知道。”

注视了赫连城一会，盛安玉眼圈忽地湿润起来。

在这件事上，盛老夫人对云清宁颇显心狠手辣，可站在盛安玉的角度，却是她对孙女的一片挚爱。

“我代祖母道一声‘不是’，也多谢表兄，没有因此记恨到盛元帅府。”

“如何记恨，我是在那儿长大的。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别再想有的没的。若是钟山郡王不行话，要不你看看，那小子成不成，他可到现在没成亲呢！”赫连城说着，朝宁陵指了指。

盛安玉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瞪了过去，“可是在表兄心里，我便能这般凑合，配给谁都可以？”

“若是不愿，就当我没说。你们两个……脾气更对不上。”赫连城转口倒也快。

盛安玉打量着赫连城，扭过头，到底笑得出来。

赫连城注视着盛安玉，忽地想起她小时候跟在自己后面，喊着“四哥哥”的娇憨模样。

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便是再回不来，赫连城也希望，至少她往后余生，可以得到安宁和幸福。

云清宁原本打算，带着一双儿女自个儿赶去抚州，可赫连城并不放心，竟是要亲自护送。

此时抚州城门近在眼前，赫连城干脆弃马上了车。

抱着儿子逗了一会，赫连城转头望向云清宁，“劝你不要乐不思蜀，那头的事也完了，赶紧给我回秦都。那日走之前，皇上还巴巴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头事儿还没定，你催什么，还怕咱们不回去。”

“你这人太喜欢跑了，搞得我提心吊胆。”

云清宁递过去一记白眼，“我若跑了，殿下当是高兴，日后少不得再娶一房年轻貌似美的，还能多生几个。”

“你便不跑，我多娶几房，还需看你脸色？”赫连城不以为然。

云清宁故意将脸挂了下来，“那日殿下与九姑娘聊得挺开心，有说有笑。”

“谁告的密？”

赫连城斜眼看了过去，“宁陵？那小子唯恐天下不乱。用不着为他那些胡言乱语不高兴。”

云清宁被气笑了，“我随口一说，你倒心虚了。我还真没不高兴。你早该同人家聊聊。女人和男人不一样，有些事情会一辈子搁在心里。”

赫连城突生不满，嘀咕，“我家王妃还真是大度。”

云清宁索性问了句，“这些年明明就是你对不起人家，也不见你愧疚。她这样蹉跎下来，也是可惜。”

“我能怎么办，两头只能挑一个，”赫连城说到这儿，上下看看云清宁，“你是在怪我，非要扯着你不放？”

云清宁一个劲点头，“我那会儿在抚州过得多好啊！”

这话本是玩笑，未料赫连城笑容忽地一敛，随后将头扭到一边。

没想到赫连城当了成，云清宁笑道：“还不许人说真心话？”

“我知道你是真心这么想，”赫连城也不看云清宁，只淡淡地道：“可从认定你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要放手。”

“我记得殿下认定的那位叫云雪瑶。”云清宁故意道。

赫连城立马回过头，一脸恼怒，“当日我被你那爹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赫连毅以为赫连城在凶云清宁，朝她伸出两只小手，急到喊了一声，“娘！”

云清宁还没回过神，赫连城已然兴奋到叫出来，“会叫娘，这小子有长进，叫声‘爹’听听！”

赫连毅却不理他爹，探身要云清宁抱，口中还在喊，“娘……娘……”

云清宁一脸高兴，把儿子抱进怀里，“毅儿都会说话了，娘日后有靠了！”

赫连城嗤笑，“这是腰杆子硬了，难怪敢跟我算旧账。”

“不敢，”云清宁在儿子脸上亲了亲，“云雪瑶是个笑话，可盛安玉到底是你前妻，我当日的确有退出之意，若你不那么执着，说不得她如今也有自己的孩子，过得还能幸福的一点。”

“不会的。”

“什么？”

“我就知道，你这醋吃了不止一年两年了，今日不妨告诉你，”赫连城说着话，伸手拧了拧云清宁的脸，“我与她从来就没有夫妻之实，当日我中了太后和赫连辉联手算计，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当也是妹妹，实在……下不去手。”

云清宁说不吃惊是假的，竟愣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