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兴庆府里的小梁太后和领兵在外,不敢回去的梁乙甫就几乎互相不信任了。
之所以没有明着分裂,纯粹是外敌在前,被迫抱团取暖。
可梁乙甫对兴庆府的命令,却已是听调不听宣的状态。
他自己拉一帮人,以国相、左厢都统军的名义盘踞在灵州,并以武力控制河西走廊
兴庆府那边的命令,合他的意就听,不合他的意就不听。
搞得兴庆府里的小梁太后,跑去上京城告了好几次状——这是耶律洪基在炫耀辽国军威的时候,告诉赵煦的。
耶律洪基甚至还想拉着赵煦,一起去调停党项人的‘兄妹纷争’。
至于是不是物理调停,耶律洪基没说,赵煦也没问。
在如此情况下,吕惠卿这么一搞,必然惹恼兴庆府的那个小梁太后。
小梁太后,赵煦上上辈子与之隔空交过手。
所以赵煦知道,那就是一个志大才疏,偏偏自以为是的女人。
故此,吕惠卿还真没说错——将来党项人真的内战,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是诱因之一。
就是……
吕惠卿难道就不知道,他这么做,等于得罪了,本来受赵煦诏书,去和小梁太后谈判的礼部与陕西有司官员吗?
他这种行为,说的不好听,叫截胡、摘桃子。
赵煦猜,吕惠卿知道。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
怎能不知这个?
但他就是做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蔑视着礼部与陕西有关方面,负责谈判的人。
从主管礼部的刑恕,到具体负责和西夏接洽的陕西转运使范纯粹,他全得罪了!
然而……
“吕惠卿不在乎!”赵煦轻声说着,揣测着吕惠卿的心情。
依赵煦对吕惠卿的了解,他恐怕还很得意!
只是……
“他难道不在乎朕猜忌他?”
吕惠卿这般行径,上纲上线一点,是独走!
未得旨意,就我行我素。
相当于,沿边的武将,未按汴京官家赐下的阵图,甚至没有遮掩,直接排兵布阵。
换其他任何一位赵官家,此刻就已有使者,带着旨意直奔熙河。
他吕惠卿最少也要削一官,丢掉大半权柄。
严重的话,直接罢官,让他回福建去当宅男!
所以啊……
“他在试探朕?”赵煦摩挲着双手,越想越觉得确实如此!
其他人,或许不会。
但吕惠卿,确实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这货就没有敬畏之心!
更不懂什么叫害怕?
只要被他抓住机会,他就会梭哈!
所以,这一次,吕惠卿和当年在汴京推动市易法一样梭哈了!
他押上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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