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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语惊四座(3 / 4)

刘秀好整以暇地道:“拉拢乌桓,共防匈奴,这个策略并没有错。自百余年前乌桓人迁涉到北塞五郡之后,塞外诸族极少侵扰边界,可谓相安无事。为何近年来战事不断?问题究竟出在哪呢?若按我说,那是如今的形势变了。”

主试官不屑道:“如今的形势与百年前有何不同?你倒是说来听听。”

刘秀挺胸道:“从外在的因素讲,当时匈奴新败于大汉,漠南已无王庭,只剩些零散的小部落,他们为了生存,寻求朝廷的庇护来还来不及,自然不会生事。而乌桓,受尽匈奴的欺压已久,巴不得有我中原朝廷这个朋友,自然乐得称臣。”

他说完之后,环顾一下四周,瞧了瞧各人的反应。

主试官挥手道:“接着讲。”

刘秀见各人并不反驳,又道:“从内在因素讲,当时的大汉朝兵强马壮,英雄辈出,留在漠南的匈奴人只求自保,哪敢造次?能得到朝廷以礼相待,自然十分顺从。”

北边的王大夫拍案而起:“混账,你是暗喻我大新朝无能么?”

刘秀道:“王大夫莫急,我并无此意,刚才只是就事论事。”

陈茂连忙出来圆场:“就是,就是。王大夫稍安勿躁,且听他怎么说,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来,看我怎么罚他。”

刘秀接着道:“自从郅支单于退出漠北之后,留在漠南的呼韩邪单于趁势占据了整个大漠,此后经过数十载的休养生息,如今的匈奴又已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部族。恰在此时,我朝对外族的安抚失当,匈奴人翅膀最硬,自然要带头挑事。”

王大夫再次动怒,起身喝道:“大胆刘秀,你竟敢对本朝的政令妄加评论?你一再藐视本朝,居心何在?”

刘秀脸露鄙夷之色,道:“既然连句话也不让说,我干脆现在就认输算了。”

“你……放肆……”王大夫的脸色十分难看,指着刘秀一阵跺脚,他忽地转身,朝一旁的陈茂道:“陈秩宗以为如何?”

陈茂一阵为难,强颜笑道:“这个……年轻人嘛,言语难免有失分寸,王大夫又何必放在心上?若是咱们太过计较,岂不在这些晚辈们面前失了风度?”

王大夫怒气稍减,这才一屁股坐了下去,兀自喘着粗气。

陈茂起身,朝场下道:“刘秀,你刚才所说,除了最后一句不大恰当,其他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事到如今,你还主张拉拢乌桓,简直愚不可及,难道教训还不够深刻吗?这乌桓人就是根墻头草,我们再也不能信他们了。”

刘秀道:“我们笑人家是墻头草,人家何尝不在笑自己?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在别人的耻笑声中活着?当中原朝廷不能给他们庇护的时候,他们别无选择之下,只有委曲求全地向匈奴人低头。话又说回来了,人家既然是墻头草,只要我们控制了风向,他们自然还会倒过来。就当前的形势来看,以夷制夷依然是最明智之举啊。”

陈茂道:“如何改变风向,让乌桓人倒向我们这边?你不会蠢得去送钱罢?”

刘秀摇头道:“要知道,匈奴人的残暴,那是远近闻名的,如果有的选择,没有人愿意与他们合谋,要让乌桓人再次倒向我们这边,其实并不难。”

陈茂一捋下须,好奇地道:“说来听听。”

刘秀道:“问题的关键,还在我们自己。若是我们太过无为,别说匈奴会肆无忌惮地侵扰边界,就连乌桓都会看扁我们。所以说,这要改变风向嘛,我们得拿出实力,与匈奴打一场胜仗,实力决定了你在人前说话的分量。”

主试官冷笑道:“嘴上说得容易,你去打一场胜仗试试。”

“我是不行,可咱大新朝人才济济,何愁大事不成?你对此有什么怀疑吗?”刘秀现学现用,用朝廷的面子将对方的话堵了回去。

主试官一阵语塞,涨红着脸道:“就你,建议把乌桓人迁涉到塞内?简直疯了。若是他们造起反来,那还了得?”

“就是怕人家造反,所以我才说将乌桓人迁到塞内,而不是匈奴人。”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首先,在人数上,乌桓要少得多,便于管束;其次,乌桓人远没有匈奴人残暴,利于教化。从以往的史籍来看,要想解决塞外诸族的问题,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将他们彻底击垮,要么将他们融入我族。”

“你主张将塞外诸族融入我族?哼哼……真是异想天开,在以往的史籍中,我可没听过有哪一外族融入我华的。这乌桓人不也在北塞五郡住了上百年了,可结果呢?”

“虽然没有完全凑效的例子,但也不可否认,我们的祖先确实融合了一些戎狄部落,这就给了我们启示,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我泱泱大国,子民万千,只要假以时日,慢慢地融合塞外诸族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若让他每日都生活在一个友善的环境之中,久而久之,也终会被感化。”

“可我看到的是,以往凡是与外族起了事端,基本都是武力解决的。当敌人兵临城下的时候,你去跟人家讲道理,简直自取其辱。”

“武力固然直截了当,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且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你有足够的武力把这一族从草原上彻底消灭,百十年之后,其他种族又会在这裏崛起,除非我族之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到草原上放牧去。”

“真是幼稚,若照你说的去做,恐怕咱们还在做着融合外族的美梦之时,乌桓人的屠刀已经悄悄举起,一个不小心,边塞数郡都要丢给人家。”

西边传来一阵夸张的嬉笑,附和声中,有几人做起了鬼脸。

刘秀不以为意地道:“之所以把乌桓迁到塞内,一来可以将匈奴孤立在塞外,二来可以更好地管束乌桓,若是有事,只要把关塞封闭,乌桓人翻不了天去,量他们不敢造次。将乌桓留在塞外,那才危险,看看如今的情形就明白了。”

主试官已无言可对,怔怔地在那苦思。

陈茂忽道:“那就对匈奴放之任之?”

刘秀笑道:“怎么能放之任之呢?我们有了足够的底气之后,可与匈奴友好相处,在不断的交流中建立感情,久而久之,边塞附近的匈奴人就会变成以前的乌桓人。”

“若是匈奴人不愿与我们和平相处,试图侵犯我们的边界呢?”

“那我们就和乌桓人一起对抗匈奴,共同维护边塞的安全,直到对方醒悟为止。”

“若是遇到凶残成习,豺狼成性,奸同鬼蜮,行若狐鼠的外族又怎么办?”

“有这样的外族吗?”

“我在幽州的时候,曾听当地的貉族人说,乐浪的东边,时有海贼登岸,以杀戮为乐,以抢掠为生,只要你能想到的坏事,他们都做,你想不到的坏事,他们也做。”

“你确信有这样的一群人,而不是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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