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碰撞声和吊灯链条的摩擦声不绝于耳,两个人鏖战正酣,相遇后废话不说直接进入正题。迫于她们交战的地点特殊,没有人可以向阿德丽娜施予援手,唯一能做的只有焦急不安围观。等我回过头再看向阿德丽娜那边时,她正好用剑一下挑飞了拉维尼娅手中的短刀,短刀挂在了离两人一步远的雕花上。
卸掉敌人武器,她也没有松懈,双方死死盯着对方不敢轻举妄动。阿德丽娜轻轻喘着气,扶着吊灯支架把手中的剑抬平直指手无寸铁的拉维尼娅,目光如炬,“放弃抵抗,你走投无路了。”
拉维尼娅如履平地,顺从地抬起两只手表示降意,她疏懒地笑,“要我投降吗……真讽刺啊小姐,在此之前向我投降的明明是你呢。”
吊灯轻微摇晃,她们的谈话内容让我摸不着头脑。
阿德丽娜浑身战栗了一下,我看得出拉维尼娅的话对她触动很大。
“两件事不一样。”她故作平静地答,看剑尖上颤抖的光还是出卖了她,“如果你能在伪装得像样一点,我想我是不会去找你的。”
“哦呀还在嘴硬,你找我的理由根本就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住口!”阿德丽娜忽然暴跳如雷,她巨大的呵斥声在大厅的穹顶回荡。
拉维尼娅尽态极妍地笑,一点都看不出正处在下风,她歪头看横眉倒竖被气得炸毛的阿德丽娜,像是个大姐姐因妹妹的任性而苦恼,不过那种冷讽的笑是绝不会袒护她的恶意。
“嘛嘛,这么看还真是个骄傲的孩子,为什么了要为了那种事低三下气地亲自找到我……”
“我不清楚你事到如今说这些的意图,不过请你自重。”银发女人胸口上下起伏,是在深呼吸,阿德丽娜的语气平淡得更像自言自语。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女人,不管怎么伪装,能看出她伪装的,永远也只有另一个女人罢了。那么是什么让你这样坦荡的人都卑微地披上伪装呢,让我猜猜……”
那时我真的有自问,这真的是在决战吗。
我偏头问被手下们拦住不会冲上来一枪崩了我的g,“这是个,什么展开……?”
g和一群人也被她俩搅晕了,“……说实话,不太懂。”
阿德丽娜踩着吊灯支架,一点点靠近拉维尼娅,而拉维尼娅也仅是保持淡淡笑意往吊灯边缘退,“……让你强打笑颜出现,询问我有意留在这里的原因,还有那巴不得我早点滚的潜臺词……”
“闭嘴!!”
阿德丽娜乱了心神,在阿德丽娜步法急促的一瞬间,拉维尼娅已经踩到了吊灯边缘最后一根分枝上,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分心的阿德丽娜没有註意到她细小的动作,拉维尼娅双手绞住牵拉吊灯的链条,悬空的身体踩住支架使劲往下蹬腿,悬挂的吊灯无法承受这股力量,剧烈地往力的方向沈。
大意的阿德丽娜被晃动的支架绊倒脚,失去平衡的她一下子从原地往倾斜的方向跌去,她的手腕勾住最外的一层雕花装饰,整个人挂在了灯架上,没有接触点可以依靠的身体动弹不得。
底楼一阵惊呼,乔托的声音在人群里很突兀。
“…………是因为,爱情吶。”
拉维尼娅精确接住因吊灯晃动被抛过来的短刀,颇带遗憾地摇头喃喃。
“不过都无所谓了,你们的情报在我手里,只要我逃出这里就万事大吉,就算没有找到露拉也可保自己一条小命。”她的指腹抚过刀刃,“早知道你们也在找她,当时就该直接和彭格列牵上关系,也费不着在那个蠢蛋身上下力气了……不过也得感谢他,要不是他把事情越闹越大,我还不能到这里。”
“残杀案……怂恿凶手杀害少女的,是你?!!”我忍不住叫出口。
拉维尼娅意识到是我在说话后,视线就挪了一丝过来,“真不可爱,我只是让那个男人借着我提供的线索帮我打听露拉而已,谁知道在我目的达到后他还极端执迷不悟闹下去了呢,明明吩咐他停手了不是……”
“拖你的福毁了他的老巢又让我有机会杀他灭口,不然再让那个男人走火入魔下去,那具少女残肢拼凑出的人偶的头颅可就是我的了。”
在我拖延时间的这一段里,阿德丽娜的上半身攀上吊灯,她累得气喘吁吁,撑不了多久。
慌忙之下我註意到,在拉维尼娅提到“露拉”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管是底下的乔托和斯佩多,还是g,脸色都不自然地阴沈了片刻,但谁都没有针对这个名字发表任何话语——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回避公众场合提及相关的事,我肯定。
而从拉维尼娅知道彭格列在找露拉来看,那份被她偷拿的情报就是有关这个人的,彭格列为保护文件绝密性大费苦心,也就是说,露拉这个人对彭格列来说意义非凡。
为什么。
拉维尼娅将手中短刀反手握住,就要给上最后一击。
危急时刻像是寂静的狂野里闪出的一剎青白闪电,直到一声枪响,大厅里的人才如梦方醒。
开枪者仰头目视两人的位置,小巧的手口正散发着火药味的烟,他的眸子里并未一如既往讳莫如深的笑意,而是异常冰冷的、哀悼般的肃穆。
——在我脑中……不,在花冈出弥脑中,从未有过d·斯佩多拔枪的记忆,这位秉承着贵族优雅的男士极少和热兵器扯上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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