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规听到喊声,顿时一愣。
没想到民间竟然狂热到了这种地步。
朝廷莫名其妙的封了个沛公,在民间引起滔天巨浪。
隐隐之中,还真有几分天意。
别人喊都喊了,刘道规也不好制止,只能当做没听到,与亲卫们一同入城。
只是亲卫眼神也逐渐狂热起来。
刘道规算是知道了什么是人心所向。
三国时,曹家皇帝尚可,南征北战,横扫四方外蛮夷,鲜卑、匈奴、乌桓、羌氐都老老实实匍匐在脚下当狗。
但到了两晋,这些狗反过来骑在司马家的脑门上……
还有洛水之誓、当街弑君、八王之乱种种匪夷所思之事,让百姓对晋室失望透顶。
不说对比明君辈出的两汉,便是与蜀汉相比,也是差的太远,至少刘禅在位时,国中没有权臣篡位,也没有大将造反,还一心一意的北伐……
回到刘氏大宅,曹思霏领着沈月菡、沈月薇等一众女眷和儿女前来迎接。
站在最前的刘义武竟然跟自己一样高了,生的虎背熊腰,彭城刘氏和吴兴沈氏出来的子嗣,果然非同凡响。
只是左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不似刀剑,再往上一点,左眼就保不住了。
他身后跟着几个半大儿女,睁大眼睛望着刘道规。
刘道规也睁大眼睛望着他们,虽然知道名字,却不知道谁是谁了……
“拜见夫君。”曹思霏敛衽一礼。
她开口后,其他人才跟着开口:“拜见夫君。”
“拜见父亲!”
“免礼!”刘道规虽然不喜欢这种做派,但她一个女人要管住这么大一个家,没有礼法肯定不行。
“夫人这些年治家辛苦了。”
“此乃臣妾本分,何言辛苦,夫君征战在外,奔波劳顿方才辛苦。”曹思霏温柔的上来为刘道规解下披风。
沈月菡、沈月薇二女眼中带着水光。
“你脸上这道疤是怎么回事?”刘道规望着刘义武。
刘义武闷声道:“前些时日,上山打猎,遇上一头山豹,儿一时兴起,徒手格斗,为其所伤。”
这年头到处传说生裂虎豹,但真正站在猛虎面前,方才知晓人力之微。
没有盔甲兵器,猛虎一掌下来,就能将人骨头拍散架。
豹子虽没有猛虎力气大,但速度快,敏捷,同样凶悍。
刘义武今年十四,竟然敢与山豹搏斗,胆气不差。
“你杀了那头豹?”
“手上没有兵器,奈何不了它,若给我一把匕首,决计能宰了那头畜生……”刘义武挠了挠后脑勺。
曹思霏白了一眼,“哪有作父亲的鼓动儿子与虎豹搏斗?此莽夫所为也。”
刘道规哈哈一笑,“莽夫总好过懦夫,咱刘家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刘家的兴起,靠的是武力而非权谋,子嗣之中,必须要有能打的,这年头什么都能放,唯独刀不能放下。
一场家宴吃的其乐融融。
义升、义明、义辰几个儿子虽说资质平平,却在曹思霏的管教下,能文能武,性格也不错,一身粗布麻衣,彬彬有礼。
有时候资质平庸一些,并非什么坏事。
士卒们轮流休沐,刘道规也休息了几日,在府中陪着一大家子妻儿,倒也其乐融融。
不过这种日子没过几天,就被孟干之破坏了。
一道文牒送到手上:非刘氏不王!
金刀既以刻,娓娓金城中!
龙虎起势救万民,卯金修德为天子……
都快直接喊出刘道规和刘裕的大名了。
刘道规眉头一皱,“这些都是什么?”
孟干之道:“各地流传的金刀谶,彭城、广陵、京口、建康、合肥、寿春、下邳,到处都在传。”
各种谶言意思大同小异,反正就是每到天下大乱时,便有刘氏之人横空出世,扫平四方,救民于水火,还天下一个太平。
汉室虽然覆灭了两百年,影响至今还在。
前些年有刘渊的汉赵,泼上了一盆脏水,但汉赵留下污点随着时光推移,逐渐淡化,大汉又被人想起。
特别是刘裕和刘道规被封为宋公沛公后,再次将刘氏推到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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