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没有想过再启用那批人,他们,包括秋夕自己,不应该成为她父王野心的牺牲品。
世人最幸福的事应是做一个平常百姓,平安平淡,无风无波,饭菜糊了照样吃,天塌了也不需管,睡到日上三竿,携一壶酒,逍遥在山水间。
然,世人最大的不甘也是做一个平常百姓,最怕的便是百年之后,回想往事,却无一可说,便那样寂静地消失在尘世里,无人问询,如同从未来过。
那个白面清秀的小太监踏着夕阳的余晖,忽然出现在南宫的时候,秋夕正在膳房烧火准备晚膳。
他对着秋夕腼腆地笑着,行了大礼。
秋夕放下火钳子,偏头,忆起这个小太监,正是当时领着她来到南宫的人,那恭敬的态度与羞赧的神色让秋夕记忆深刻。
“小公公这是何意?”秋夕起身走过去,扶起他问道。
“奴才金子,跟着父辈来到京华,已经有十一载。”金子的声音轻轻怯怯的,额头已经开始紧张得发汗,却还是强做镇定,“奴才入宫八载,然当年的起事未能参与,抱憾至今。自见过郡主的姿容,奴才便念念不忘,奴才已在南宫周围徘徊了多日,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前来拜见郡主!”
秋夕看着金子说完这些话,没有开口,只静静掏出怀中的手帕,去擦金子额头的汗,帕子刚碰上金子的额头,金子便受惊的兔子一般,抖了一个机灵。
“莫怕。”秋夕继续擦拭着,直到擦净。
“郡主……多谢郡主抬爱。”金子偷瞄了一眼秋夕,紧张得不知所措。
秋夕收起帕子:“小金子,我问你,你在哪个宫里做事?”
“奴才现在崇政殿方衍公公手下做事。”金子如实回答,“从前是在绕梁阁乐嫔娘娘宫里的。”
“受欺么?”秋夕道,眉目间带着一丝关心。
“从前在绕梁阁时常会遇见盛气凌人的主子,没少受欺负,现在跟着方衍公公已经好了许多了。”金子挠头傻笑道。
秋夕微微一笑:“那就好。”又问,“为什么会从乐嫔那被调遣到方公公那?”
“乐嫔娘娘那整日排歌练舞,奴才不会那些,在绕梁阁不受宠,机会巧合下奴才被方公公看中,乐嫔娘娘便将奴才送给了方公公。”
“你的亲人们何在?”
“全部死于那场宫变了。”金子的语气有些哀伤。
傍晚昏黄的空气很静谧,秋夕没有再说话。
她用铜勺翻搅着铁锅中的热粥,许久之后:“愿意的话,留下来吃顿晚膳吧。”
金子受宠若惊地抬起稚气白净的脸,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奴才愿意!”
晚膳很简陋,一碗稀汤小米粥,一碟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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