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多尚居住在兰馨场的村民,全部进行了初步的诊治,把医疗委上下给累了个够呛。
这里的情况没有超出预料,全村上下无论是盐丁还是耕农,全部都存在严重的营养不良,沉重劳动、积年的疾病、恶劣的卫生状况严重摧残了他们的身体,特别是那些孩子们,由于常年的饥饿,看上去就像哪里挖出来的小鬼。村里村外满是垃圾、屎尿,完全没有卫生的概念,可以想见这里是虱子、跳蚤、老鼠的乐园。医疗卫生委员会甚至庆幸攻占了这里,不然这就是一颗埋在穿越基地门口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成为烈性传染病的爆发源地。
可是让医疗卫生委员会倍感无力的是,这仅仅只是穿越者占领的,第一个本时空的村庄。粮食、布匹、药品,先后运到了兰馨场,救得了这一村百姓,那以后呢?穿越到这个混沌的时空,到底是为了拯救天下黎民百姓,还是为了自己作威作福?随着兰馨场工作的继续进行,穿越通上也慢慢热闹起来。
热闹归热闹,董事会的命令没有更改,那就要继续执行。军事委员会留下了舰艇中队和几个小组在兰馨场警戒,然后集中地面力量,对德义山和狮子山发动了夜袭,一举控制了这两处制高点。
等到第二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居住在三都镇的人们惊愕地发现,德义山和狮子山的破庙上都飘扬着短毛海贼们的金星三纹旗,最重要的是至关重要的水源——德义泉,也落入了短毛海贼之手。短毛海贼们站在德义山上,居高临下,窥视着三都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下来。而德义山以南的几个村子,只怕……已经尽数被海贼掳了去。
当然,穿越者实际上只控制了两座山和水源,对附近的村落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兰馨场还没有消化,再吃下新的地盘,非撑死不可。
消息过了几日,才不慌不忙地传到了义伦县城。官盐田陷落,德义岭失守,让薛义贵头疼的欲哭无泪。原以为海贼会给他三分薄面,息事宁人大家皆大欢喜,谁知海贼们根本就不给他面子,还击十分狠辣。铁船依然堵在洋浦海口,铁车大摇大摆地在石屋大营外来回示威,还有那些不知道被海贼施了什么妖法,如水上漂般迅捷的木头小船,频频进入内河直抵大江市河关,更有探子来报,海贼在洋浦鼻建起了营寨和修船厂,正在建造一艘双桅杆海船,还配备了火炮。显然,海贼们根本就不把那个符指挥和陈平记放在眼里……
薛义贵最怕的就是战事再起,南都后路再断,到时候马督师怪罪下来只怕自己无力辩解。而且现在春耕已过半,丁壮们都急着回家打理田地,今年的夏粮还没有头绪,无论如何不可让战端再起……
“明府!明府!事已至此,不可不断啊!”符承恩焦急地跟在他身边。他一家老小就在三都镇,就在海贼们的眼皮子底下。
“东方老爷有什么主意?”薛义贵继续烦躁地踱来踱去。
“哪里有什么主意,只怕海贼已经喂饱了他。”符承恩摇摇头,“东方老爷也埋怨,说他女儿当初冒着‘勾结海贼’的罪名居中作一个联络人,现在可好……”
“他还有委屈!”薛义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颓然地一坐,鼻子里哼了一声。
符承恩沉着身,缓步跟上来:“明府,事已至此,我看只能息事宁人,好在海贼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再说……海贼船坚炮利,一旦进抵县城……”
薛义贵抖了一下,他明白符承恩后半句是什么。一旦进抵县城,县城失陷是一定的,而他守土有责只有一条路——以死殉城。让他治理这一方土地,再苦再累他也肯做,但是让他殉城而死,他一百个不愿意。
“明府……昨日东方老爷邀我,没想到竟有为食佳的海贼在场……”符承恩低着头,斟酌着每一个字。
“好,好!你竟敢……好吧……这些家伙怎么说?”薛义贵是真的气虚了。
“海贼也想息事议和,只是……用海贼的话就是‘承认他们占领兰馨场和德义山、狮子山的既成事实’……”
“混账!这与割地何异!?”薛义贵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符承恩显然早就知道薛义贵一定会是这个反应,不慌不忙地继续说着:“海贼说,他们依然是义伦洋浦村,遵明府号令,只是……要德义山以南至洋浦鼻的地方,尽数划为洋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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